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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習慣簡直糟糕得不得了。
她在黑衣組織混得如魚得水,就像是天生的操棋手,利用人心的弱點設局,將炸彈犯高高捧起,在對方春風得意之時,全然不知道脖子間有把鐮刀一直對著他虎視眈眈。
諸伏景光看懂了,卻不會開口。
他明白少女害怕他發現自己的陰暗冰冷的那一麵,卻又選擇獨自麵對這些肮臟。
即使對方在謀略上過分聰明,但在生活習慣上差得一塌糊塗。
她會經常忙碌到忘了吃飯,就算點了外賣也隻是吃那麼一兩口、就像是吃飯僅僅是為了維持身體機能的正常運轉。
她會在淩晨房間裡還開著燈,被他逮過一次後,就開始關著燈咬著手電在被窩裡看各種資料。
即使知道對方可能不是普通的人類,畢竟擁有可調配時光的能力,不管怎麼看都不是普通人,但他還是忍不住操心起來。
更何況少女特意和他們保持距離,仿佛隻要不會有羈絆大家就不會在意某一天她的突然消失一般。
可是、
怎麼不會在意呢。
花了半年時間糾正對方的壞習慣,逐漸把小姑娘養的白白胖胖的諸伏景光心滿意足,甚至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成就感。
結果在決戰時刻,她沒了。
那個炸彈犯,害死了他的兩位同期好友,現在、又害死了他辛辛苦苦養了半年的崽。
而因為是和少女同歸於儘,他連報複的機會都沒有。
鬆田陣平自從回到波洛咖啡廳就開始一直摁著打火機,有著多次輪回記憶的他能猜到可能是鬆田穿越時光的契機。
但是、
打火機裡麵的燃油總是會沒的。
而且繪理不在了,萬一她所留下來的能力也失去了呢。
諸伏景光完全不敢想象也不願意把這種可能宣之於口。
他想起某個午後,繪理拿著一本書坐在安全屋小花園的躺椅上,笑意盈盈地望著他,透綠色的眸子彎彎:“我是神明,不會死的哦,因為世界意識是偏愛它的新生寵兒的。”
當時諸伏景光把她說的話當做玩笑,僅是將杯水遞給她,也開著玩笑道:“那我也算是被神明偏愛的人類了。”
“當然。”繪理毫不猶豫回答。
所以繪理,我想救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