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愛沈與淮(1 / 2)

以下犯上 扁平竹 5539 字 8個月前

什麼?!

軍醫的話讓她如遭雷擊,愣在那裡。

她有喜了?有了沈今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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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很快就傳到沈今安跟前去了,沈淨懿甚至還沒從這巨大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房門是被大力推開的,大約是按耐不住激動的情緒,後知後覺想起軍醫的囑托,她受不得驚擾。

於是又小心翼翼的將門帶上,生怕弄出一點聲響來。

沈淨懿還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紗帳發呆。

她有喜了?

怎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

沈今安坐在床邊,握住她壓放在錦被上的手:“身子怎麼樣,還想吐嗎,我讓人去給你燉了魚湯。”

沈淨懿腦子很亂,他的話絲毫聽不進去。

沒拒絕也沒接受,隻是一言不發。

沈今安見她臉色還是不大好看,將手放在她額上探了探體溫,好在不發燒。

他暫時鬆下一口氣。

“這幾日我就不上朝了,在府上陪你。若是你想回重華宮,我就隨你一同回去。”

他說話的語氣異常溫柔,連語調都把握好力道,生怕嚇到她一般。

此刻的沈淨懿在他眼中,好像真成了易碎的瓷娃娃一樣。

那種強烈的反胃感讓她回了神,她身子探出床邊,又是一陣乾嘔。

沈今安撫摸著她的背為她順氣,喊來了婢女:“快去將大夫叫來。”

那婢女愣了愣,他皺著眉,一向好脾氣的人難得見怒:“快去!”

婢女被他這聲吼嚇得臉色慘白,身子顫抖的退了出去,叫大夫去了。

沈淨懿已經沒東西可吐了,乾嘔過之後,身子沒了力氣,虛弱到連自己起身都不能夠。

還是沈今安將她抱在自己懷裡,往後仰了仰,讓她可以依偎的空間更大一些。

“很難受嗎?”

他撥開她臉上淩亂的頭發,用錦帕為她擦去冷汗。

當爹的喜悅早就被心疼給衝刷乾淨了。

他沒有過這方麵的經驗,不知曉女人懷孕這般痛苦。

“我讓人多給你做些清淡些的湯,要是還難受的話,我陪你去附近鄉野住些日子,那裡環境好,也乾淨。”

沈淨懿沒有力氣,隻能順從的依偎在他懷裡,任憑他從身後為自己揉腰捏肩。

她從前便覺得,在戰場上握劍殺敵的人,主動用這一雙手為她做羹湯按摩,那種將高高在上的脊骨踩到腳下的感覺,令人生快。

可如今,那種近乎變態的快感沒了,隻剩下安心。

他的手很大,結實有力,為她揉腰時,好似一隻手就能握住一般。

沈淨懿不說話,感受著周身的不適感在他的安撫下,逐漸消散。

沈今安這兒,好像是她時刻緊繃著的情緒,唯一能得到片刻鬆懈的釋放口。

不能說毫無動搖,至少在夜深人靜,身心俱疲時,她也會想起他。

短暫的,想起他。

“有點困了。”

沈淨懿閉上眼,翻了個身,臉在他懷裡蹭了蹭。

那裡也是寬厚的,隔著幾件衣衫,她甚至能感受他胸腔之下的心跳。

同他的腰腹一樣,都是強勁有力的。

“哥哥。”

她輕聲呢喃,然後靠著他懷裡,沉沉睡去。

沈今安低聲去應,在她頭頂落下一個吻,“好好睡一覺。”

沈淨懿睡了四個時辰,他便一動不動保持這個姿勢四個時辰,生怕弄醒了她。

沈淨懿睡眠質量不好,疑神疑鬼,還愛做噩夢,稍有風吹草動都能讓她突然驚醒。

沈今安甚至連呼吸都控製在最微弱的程度。

待懷中的人動了動,舒服的輕哼聲從喉間慢慢晃悠溢出。

沈淨懿很久沒有睡過這麼安穩踏實的一個覺了,沒有中途驚醒,也沒有不間斷的做噩夢。

她還閉著眼,伸手胡亂摸索著,想找到枕頭在哪,可摸來摸去才發現不對勁。

她睜眼抬眸,正好撞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

而她的手,此刻就放在他的臉上。

他低下頭,主動在她掌心蹭了蹭:“好摸嗎?”

沈淨懿微微眯眼,感受手心下的觸碰微微有些紮人:“長胡渣了。”

他輕笑:“今日忘了刮。”

“男人的胡子都長得這麼快?”扮了十多年男人的沈淨懿感到好奇。

“也許吧。”他好像不滿足於這點觸碰,可是如今沈淨懿有了身孕,他更加不敢亂來。

怕她著涼,便將一旁的被子又扯了一床過來給她蓋上,“想出去逛逛嗎,今日有燈會,外麵應該很熱鬨。”

聽到燈會,沈淨懿的眼睛亮了亮。

雖然她沒回答,但她的反應就是最大的回答。

沈今安寵溺一笑。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對這種喧囂熱鬨毫無抵抗力。

燈會在夜晚,大離朝的傳統節日,傳說在這天向燈神奶奶許願,不管什麼願望都能實現。

街市上隨處可見的燈籠,將整個大離朝的黑夜都給照亮。

沈淨懿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民間節日,眼睛仿佛黏在那些糖畫和小泥人上了。

腳步邁不開,眼神向往的看著。

她隻穿了簡單的淺藍錦衫,因為是夜晚,也不擔心被人瞧見,所以沒有束胸。

長發隻是用素簪鬆散固定住,黑絲如瀑,膚若凝脂,尤其是在沈今安的高大身形襯托之下,顯得更加嬌小。

雖然穿著男裝,但不難看出是個女子。

並且,還是個極其貌美的女子。

做糖畫的攤販老板見她看的這麼認真,笑著同她身旁的男人說:“這位郎君,給您夫人買一個吧。”

沈今安微微愣住,夫人這個詞語太陌生,他甚至連做夢,都不敢去做類似的夢。

沈淨懿好像沒覺得哪裡不對,不如說,她壓根就不在意。

此時早就走到小攤跟前,挑了個圖案。

老板將白糖熬成黃色的糖漿,在白色的板子上畫出一個形狀來,壓上一根竹簽,但徹底凝固之後,他將糖畫拿給沈淨懿。

她接過,看向身旁的沈今安:“我沒帶錢。”

語氣倒是理直氣壯。

沈今安遞出一錠銀子給攤販老板,後者做的是小本生意,哪裡收到過分量這麼重的銀子。

眼睛亮了亮,有些局促的笑道:“這位郎君,實在抱歉,我做的是小本買賣,您給的銀子我找不開。”

他笑容溫和:“不用找了。”

小姑娘咬著糖畫走遠了,男人在一旁小心翼翼護著她,生怕被人撞到碰到。

老板手裡拿著那錠沉甸甸的銀子,感謝燈神奶奶保佑,開張一單,半年吃喝都不用愁了。

沈淨懿看什麼都覺得新奇,看到什麼買什麼。

她就像在自己家一樣,喜歡什麼拿什麼。沈今安就負責跟在後麵給錢。

銀子給完了,就給銀票。

這哪兒是逛夜市,分明是樂善好施,普渡百姓來了。

那日晚上,所有被沈淨懿光顧過的攤販老板都在虔誠感謝燈神奶奶,保佑他們發了財。

沈淨懿逛累了,停在一處猜燈謎的攤位前。

她的腦子在爾虞我詐的宮內和朝堂上不太夠用,但在市井間,她也算得上博學多才了。

一盞盞燈迷被她猜中然後撤下,獎品都是些小玩意兒。

什麼馬尾做的毛筆,木頭刻的小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