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食,想要吃什麼,報給我。”
沈夢順著他的提問答:“米飯。”
昨天吃了熟食快餐和壽司,她想放學後煮飯,自己試著做點家常菜。隻是不明白宮島寺太現在叫住她,又莫名其妙問這一番話是何意思,自己卻稀裡糊塗跟著他往前走。
“那去中華料理店怎麼樣。”
說著他拿出手機要發信息,沈夢趕緊問他:“雖然我們是一個小組的成員,但是不代表我們什麼事都能默契相通—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請向我解釋清楚。”
“我們去中華料理店吃飯,另外還有其他的人會在。”宮島寺太側頭看她:“我遇到一點麻煩,你幫我一回,下次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儘數奉還,怎麼樣。”
沈夢警惕心起。
“你的驚訝表現得過於明顯,這種表情唯獨在舞台上是最為出色的,而在現實中則是適得其反。”宮島寺太將一家中華料理店名發送界麵,一邊又說:“有個女人最近正對我死纏爛打,我需要你假裝是我的妹妹。”
“不喜歡的話由本人說清楚更合適吧。”沈夢說:“借由妹妹的原因而讓她打退堂鼓,是懦弱的表現哦,而且也很失禮。”
“失禮?”宮島寺太放下手機,認真聽她說。
“妹妹不喜歡所以拒絕讓哥哥跟女孩在一起,聚會上各種挑刺,挫敗女孩的信心直到放棄。”沈夢如實告知:“這種理由雖然很惡劣但的確是百試不爽。”
宮島寺太意味深長地看著沈夢:“我很好奇你到底是看什麼長大的。”
“難道你還有其他理由?”
“想要陪著身患重病的妹妹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除此之外沒有另外的心思了,”宮島寺太抬手拍拍她的頭頂:“隻有妹妹死掉了,才可以談戀愛的哥哥,對我來說一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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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撫額,出言打斷了宮島寺太正得意自認為優秀而不傷人的計劃:“部長大人,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那個女孩看到你身患重病的妹妹正常地行走在大街上該怎麼解釋,或者等到妹妹死亡後又偶然碰見,又該怎麼解釋。”
“你知道嗎?”宮島寺太突然說:“長情的人就像美人魚。流傳甚廣但見過的屈指可數,甚至可以說—真的有這種生物存在嗎?顯然是傳說吧。”
“當興趣過去了,她不會想起我這個人,更不會記起我那體弱多病的妹妹。”
沈夢還要說什麼,但宮島寺太看了看腕間的表:“沒時間了,路上再跟你細說。”
地鐵穿過,餘暉透過車窗金燦燦的光。
宮島寺太和沈夢並肩站著,他意外的沉默,沈夢過一會偷偷看他,又過了一會望望他,終於引起他的注意,低頭說:“有什麼想問的。”
“為什麼認為我適合—”沈夢組織措辭:“扮演你的妹妹。如果以默契程度和演技的話,我想你身邊的小優更合適吧,況且你也很了解她。”
“為什麼啊。”宮島寺太仰頭思考:“這點我也不清楚。當這個點子出現在腦袋裡的時候,我立馬就想到了King的新成員。”
沈夢靜靜地看著他。宮島寺太想到了那天在巷子裡發生的事,她抓住自己的衣服,低聲的委屈地懇求...一些塵封已久的回憶被吹起。
“我並不擅長隨機應變。”沈夢說出自己的擔憂。
“就當是演劇部的一場戲劇,沒什麼好害怕的。”
沈夢欲言又止。
演劇和人生是不一樣的,可是具體多麼不一樣,她想了想,不過是人與人,卻也沒多大不同。或許人生隻有一次,而演劇卻能重來無數次,可在沈夢看來,每場演劇都是不同的,同樣的不可重來。不僅對演員,對觀眾同樣如是。
宮島寺太全神貫注地望著窗外,好像要透過層層看清楚某種外人無可知曉的事物。
對你來說,人生和演劇是毫無區彆的吧。沈夢想問他,卻又止住了。
“隻要今天成為我體弱多病的妹妹就好。”宮島寺太帶她進中華料理店,服務員領他們進包廂,其餘客人還沒來,他坐下,繼續說:“她不會為難你的,你隻要乖乖跟著我行事就好。”
沈夢抿了口茶:“不管怎麼樣,我才應該像是蠻不講理的那個人吧。”
指不定會恨我的。如果不是我的存在,他們就能在一起了。沈夢忐忑不安的想著,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事,現在滿滿的負罪感。僅有的幾次說謊也是因為薑堰的緣故而顯得勇敢,現如今隻身一人完成一場騙局,實在是惶恐。
過了十幾分鐘,一位女人進了包廂。
出乎沈夢意料,眼前這位成熟溫柔,梳著一頭波浪般柔順黑發的女子估摸著有三十幾歲,穿著名牌連衣裙和昂貴的包包,端莊大氣,入座主位。
她沉靜而不失禮地注視著沈夢,仿佛隻一眼就能看透人心。
“你好,我是河野奏衣。你就是寺太的妹妹吧,很高興能見到你。”
沈夢忐忑地思索著報出自己的真名顯然是要露餡的,猶豫著要不要報出假名,隻聽得一旁的宮島寺太淡淡地替她補上:“是的。綠夏,鈴木綠夏,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