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秦煙,就算母親那兒還是不成,她不是嫡女又怎樣,作為右相唯一拿得出手的女兒,還擔心沒有世家大族聯姻嗎?秦念想起那位侯府世子準姐夫的風姿,不禁臉泛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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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見到秦煙的小姐丫鬟們回府後,都在極力描述秦煙及其侍女的凶煞,但興許是女子對長得太美的女人容易生出些莫名的不安,這些小姐丫鬟像是有默契般,對秦煙絕美的容貌緘口不提。
是夜,右相秦府的大小姐秦煙,不知禮數,醜如夜叉的消息就在上京城各官員後宅女眷中傳開。
以至於第二天上朝,秦相頻頻接受到同僚們意味深長的眼神。
下朝後,左相一反常態,主動過來同秦相搭話,開口就很欠揍:
“聽說秦相有個好女兒,像她外祖鎮國公,有大將風範啊!”說完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秦相臉都氣綠了,他知道,是昨日秦府發生的事情傳了出去,成了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宦海沉浮多年,秦相行事謹慎,鮮少讓人抓住把柄,從來都是他看彆人笑話,今日卻輪到自己被他人調侃。
秦煙這個孽女!
相比之下,永定侯謝安就要淡定得多。秦煙和謝長淵的親事,還隻是安陽長公主和秦煙母親沈時英口頭上定過的娃娃親,連文定都沒過,秦煙連他的準兒媳都算不上。
作為有軍功,有實權的侯爵,也沒人敢和他開似是而非的玩笑,這些流言他自事不關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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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淵前日去西郊馬場試新到的軍馬,今日一早回城。卯時,晨霧未散儘,吸入鼻腔的空氣還尤為濕冷。
臨近城門,穿過薄霧看見了損友賀霄,吊兒郎當地坐在馬上。此人是兵部尚書的嫡長子,卻在戶部領了個員外郎的閒職。
賀霄時常流連青樓妓館,出手大方,行事隨性不拘,是上京城中出了名的風流浪蕩子。
平日裡這個點兒,賀霄應該在哪個紅顏知己的溫床軟枕上做著美夢,但看樣子在這裡已經有一會兒了。
看見騎著一匹黑駿馬過來的謝長淵,賀霄精神一振,打馬過來,眼睛裡迸著奇異的興奮。
“謝世子,你那未婚妻回來了,聽說了嗎?”賀霄戲謔地開口。
謝長淵神色淡淡地看著麵前的賀霄,並未答話。
謝長淵已得知西北大軍回防,但並不清楚這位傳說中的未婚妻是否回京,對賀霄這個消息,他也毫無興趣。
此時,謝長淵身後的一匹較矮的棗紅馬上,坐著一位清秀的少年。這少年是著男裝的阿嫣,前日說想要學騎馬,央著謝長淵讓她跟去了西郊馬場。
聽見賀霄說起謝長淵的未婚妻,阿嫣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空落落的不是滋味,好像覺得屬於自己的獨寵要被搶走似的,一臉黯然。但自己明明隻是把當謝長淵當作哥哥的,自己是怎麼了。
阿嫣神思恍惚中,一不注意揪住了一撮馬毛,馬兒吃痛,嘶叫著前蹄上揚,阿嫣緊緊抱住馬脖子,驚聲叫起來。
“長淵哥哥!”
謝長淵聽到異變,立馬飛身躍過去,坐在阿嫣身後,半環抱著身前的少女,緊攥韁繩,很快製住了受驚的馬匹。
賀霄這才發現了那位經常被謝長淵帶出來阿嫣姑娘,自知失言,這醋壇子要是打翻了,這位回府怕是難哄。
賀霄玩笑道:
“阿嫣小妹妹,這是學會騎馬了?”
謝長淵冰冷的目光射過來:
“妹妹?”
賀霄了然:
“嗬嗬,阿嫣姑娘……”嘖……謝世子這霸道的占有欲。
謝長淵清楚賀霄這位損友的德行,紅顏知己遍布上京城,謝長淵不想阿嫣被占便宜,被歸為賀霄那些紅顏妹妹。
阿嫣驚魂甫定,感受著身後男子寬闊的溫暖懷抱,紅透了耳根。
剛才那驚險的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自己對長淵哥哥的依賴,她貪戀此刻這溫暖的懷抱,貪戀著長淵哥哥毫不遲疑的保護。她不願意長淵哥哥的溫柔會被分給彆的女人,就算是那位未婚妻也不行。
難道,自己是對長淵哥哥,有了不該有的感情?
但……長淵哥哥都有未婚妻了,該怎麼辦……
謝長淵翻身下馬,伸手扶著阿嫣慢慢下來,讓她坐進跟著的馬車裡。
謝長淵想到了西北大營的謝照,語調微冷地開口:
“隻是家中長輩口頭上的玩笑話,算什麼未婚妻。以後休要再提,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賀霄:……
在他看來,這阿嫣姑娘不過姿色平平,何至於把謝世子迷得五迷三道的?
秦煙雖說名聲不好,但背靠右相府和鎮國公府,衝著這家世,前去求親的世家大族也會排著長隊。秦煙這身份,若不是自小被定了親,連皇家也會惦記。
謝世子就這麼,要悔婚了?
阿嫣聽見謝長淵這話,心中小鹿亂撞起來,原來長淵哥哥是不承認這個未婚妻的。回想這幾年二人相處的點點滴滴,難道長淵哥哥是為了自己才這麼說的?這樣想著,阿嫣的耳根更紅了。
城門外的小插曲,當事人不甚在意,卻被沸沸揚揚地傳出了另一個版本。
秦相的嫡長女秦煙生得醜陋不堪,未婚夫永定侯府世子謝長淵對其極其不滿意,不承認有這門婚事。有人在城門外看見永定侯府世子同一年輕男子共乘一騎,謝世子,似乎好男風……
聽到這些個八卦時,秦煙正和靜儀公主在茶樓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