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但說無妨。”秦相開口道。
秦四爺的從商天賦不算太高,不然在揚州那些年,也不會將他自己的生意做得不死不活,不上不下的。不過秦四爺是秦家唯一一個從商的族親,秦相也隻能將生意交給他打理才放心。
在京中這些年,那些個原先沈時英的鋪子,因著背靠鎮國公府和秦相府,在生意場上也沒遇到過麻煩,可以算得上是順風順水了。因此秦相並不覺得關於鋪子能出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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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四爺咬咬牙,這事兒發展到現在,已經不可能自己獨自處理的了,隻能告知秦相,再做打算。
“相爺,近些時日,西市和東市陸續新開了不少鋪子。這些鋪子自開業到現在,每日裡,各種優惠,贈品層出不窮,日日人潮擁擠,生意火爆。人們蜂擁而至,引得旁人生羨,但就是苦了同行,比如我們的鋪子就生意慘淡。”
“最初我們以為隻是生意場上他同行競爭時尋常出現的情況,但後來我們陸續發現,這些鋪子一個接一個地開,全開在了我們鋪子的同側左右邊,或是正向對麵,斜對麵。他們開在我們旁邊的鋪子,生意同我們做的一模一樣,連招牌名字都大同小異。”
“若說這些隻是巧合,或同行競爭,自己做優惠吸引客流也就罷了。他們還明目張膽地將我們的客戶截了過去。對方的貨品服務又是一流,優惠力度之大,可以說是喪心病狂。”
“盤這麼多鋪子,做那麼大的讓利,又全開在我們鋪子的旁邊,大張旗鼓地圍堵我們搶生意。相爺,這些動作,根本不可能是為了做生意賺錢,隻單單像是來尋仇的。”
“而秦府二房文軒媳婦的鋪子,又沒出現過這些問題,這邊那麼大動靜,他們那裡卻是風平浪靜的。故而,我們懷疑,他們是針對秦相府來的。”
的確,在對方鬨出那麼大動靜後,二房那邊也曾擔心過,但對方一直沒有針對他們,幾乎可以肯定,這事兒是衝著秦相那房去的,同他們無關,也但願如此。不然以他們的家底,都不夠對方塞牙縫的。
見秦相眉頭緊皺,秦四爺止了話,複又開口道:
“相爺,說句不中聽的話,在我們發覺不對勁時,第一時間懷疑的是,相爺您的嫡長女,昭仁郡主秦煙。她一直明目張膽地針對秦相府,也經營過那麼大的馬場,資本雄厚,有這個實力和秦相府對著乾,但後來一查,回來的消息又讓我們又發現了更嚴重的問題。”
秦相挑眉,靜待下文。
秦四爺接著道出他查到的更為麻煩的消息。
“在對方截了我們綢緞莊在南邊產地的貨源時,我們查到,那些鋪子的老板也是來自揚州。那位聞氏商行的老板名叫聞洛,這個名字在京中不為人熟知,但在南邊商場,卻是耳熟能詳。聞洛,是出自揚州富商於家。”
秦相雙目圓睜,似是震驚。
秦四爺接著開口道:
“沒錯,相爺,就是那位傳言中左相嫡次女自小長大的揚州於家,並且這家人同左相府來往密切。”
秦相眉頭緊皺,若此事是秦煙乾的,還能解釋,但若是左相……
“相爺,難道是因為上次國子監走水案,左相因洺兒的事,對我們心懷不滿,所以才對我們下手?”宋眉憂心道。
秦相對此存疑,照理說,左相不會為了那點事情,就大動乾戈。國子監走水案本就是左相府理虧,雖說左相的小兒子被關了個禁閉,禁考兩年,但那些懲罰都算輕的。那王璟鈺也不像是能通過科考入仕的,將來頂多就是蔭封一個文散官的閒職,而左相也不應會在意對他兒子的禁考。
左相府家大業大,又是兩代宰輔。雖說這些年兩相在朝堂上時有衝突,在朝中也是各成一派,但秦相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的右相秦府,同在上京城已根基深厚的左相府完全沒有可比性。可以直白地說,左相也許根本不會將他秦文正看作對手。
但這次的事,也的確隻查到同左相府有關係,這事難辦,秦相焦頭爛額。
對於這些商鋪為了競爭,做出那麼多的讓利優惠的事情,上京城的百姓們是樂見其成,他們隻關心價廉物美的貨品和服務,這種鋪子能多開些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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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聞氏商行同宋眉間為爭搶資源鬥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另一股勢力又悄無聲息地進入了上京城。
從未在上京城出現過的餘慶豐錢莊、典當行,開在了西市一個不起眼的宅院裡。
這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在上京城流傳開來,不論是個人,還是大宗商號,對這個消息都是欣喜,原因這家錢莊的信譽之優良在大夏是無出其二的。
且餘慶豐錢莊的放款利息在同行業中算得上是低微,同其他錢莊的高額收息大相徑庭。
這家錢莊,這些年時有給地方州府捐資,用於賑災,興修水利,官道等,在各州府衙門和百姓商號眼中,口碑極好。
據說,餘慶豐商號的老板姓紀。旗下有錢莊,典當行,珠寶玉器鋪,茶莊,糧號等,分店遍及大夏各州府,之前唯獨上京城未有涉及。
餘慶豐這次突然入上京,有心人還是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