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像是從雲間傳來,近的像是就站在雲檸身後,貼著她的背,她的耳朵。
“你在和誰說話?”
雲檸:“!”
係統:“!”
啊啊啊啊啊!
雲檸扭頭就往門口跑。
然後,很沒出息地被門口的凳子絆倒。
雲檸嘶嘶了兩聲,捂著膝蓋直抽冷氣。
這柔弱笨拙的身子徹底是給她整無語了。
想當初,就是麵對著一頭大獅子,雲檸也能橫挪豎移,靈活閃躲。
如今,就是一條凳子腿都能欺負到她頭上了!
可惡,回頭就給它腿卸了!
危機當頭,雲檸也顧不得不好意思了,扯著嗓子喊道:“救命!”
“屋裡有臟東西!”
可惜不管雲檸喊的多大聲,多用力,身後的屋門依舊靜靜地合著,沒有一個人過來。
“臟東西?”
那道聲音又出現了,就在雲檸麵前。
“是什麼?”
臥槽!
雲檸在腦海裡一邊狂呼退退退,一邊瘋狂call係統:[係統係統,你幫我看看是什麼在說話。]
係統遠比雲檸想的要慫:[憑什麼讓我看?你怎麼不看?要看你看!]
雲檸:[臥槽你……]
雲檸以宿主的身份指責它:[這就是你對待宿主的態度?投訴鍵呢?投訴鍵在哪兒?我要投訴! ]
就在一人一統互相推諉時,雲檸紅腫著的膝蓋上一涼。
冰冷陌生的氣息近在咫尺,那個聲音好奇地問:“你在和誰說話?”
雲檸低著頭,糾結要不要回答它。
她小時候可是聽村裡老人說過的,某些時候,不要隨便回答彆人的問題。
誰知道那個“人”是個什麼東西。
於是雲檸沒有吭聲,隻抱著自己的膝蓋,深深地低著頭。
餘光中,華麗的衣袍垂地,殷色衣擺如血一般紅。
很眼熟的顏色。
不久前,雲檸還在那片墳塚時,就在那片黑霧深處,看到了穿著同樣豔麗衣袍的消瘦身影。
她想,裴清予果然不靠譜。
都幾千歲的人了,乘的飛舟上還隨隨便便能混上來臟東西。
他還能指望什麼?
five,老five。
雲檸在心裡罵罵咧咧。
那道聲音見雲檸不說話,自己也不說話了。
房間裡一時安靜下來,隻有淺淺的呼吸聲。
雲檸一個人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雲檸驚喜地看過去。
玄衣青年站在門後,墨色的眼睛裡映著一抹不解:“你在做什麼?為什麼坐在地……”
剩下的話被一陣嗚咽打斷。
雲檸站起來,哭唧唧地朝宮沉素跑過去,用力抱住了他的胳膊:“嗚嗚嗚,我就知道宮崽你是最靠譜的,比那群男二男三男四靠譜多了嗚嗚嗚,我當時看小說的時候就老喜歡你了嚶嚶嚶。”
宮沉素:“?”
他眉宇間閃過一抹困惑:“小說?”
“那是什麼?”
雲檸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後乾巴巴地笑了兩聲,迅速轉移了話題:“房間裡有鬼!”
她牢牢地攥著宮沉素的袖子,哭唧唧:“會不會是之前那些鬼沒走,纏上我了啊。”
聞言,宮沉素擰了擰眉,仔細在房間裡看了看。
最後,他目光落到了邊上的雲檸身上。
雲檸見他看著自己,心裡一慌,上輩子看過的那些恐怖故事恐怖電影的情節一個個地出現在她的腦海。
雲檸攥著他袖子的手忍不住哆嗦了起來,連帶著聲音都發著顫:“怎、怎麼了,難道我身上真有東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雲檸覺得自己背上比剛才沉了一些,像是上麵壓著什麼東西。
她又不敢去看,隻緊緊地攥著宮沉素的袖子,宛如拽著一根救命稻草。
宮沉素見她實在怕的厲害,就沒把事情說的太嚴重:“沒事。”
“可能是因為剛才你離鬼門太近,身上難免沾上了一些鬼塚的陰氣,多曬曬太陽就沒了。”
雲檸:“可我剛才還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他問我在和誰說話。”
宮沉素:“或許隻是幻覺。”
他們現在在的靈舟是一件防禦性的天階靈器,除非是鬼王親至,否則不可能避開裴清予的神識。
宮沉素不怎麼熟練地安慰她道:“可能是沾的靈氣比較多,多曬曬太陽就好了。”
見他這麼說,雲檸雖然心裡還有些不放心,但已經不像剛才那麼害怕了。
她按照宮沉素說的,在外麵曬了一上午的大太陽。
或許是心理作用還是彆的什麼,反正雲檸覺得自己身上輕了很多,也暖洋洋的。
準備回屋時,雲檸聽說沉岐醒了,就直接過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