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錫一愣,回頭看向她,皺了皺眉。
顏歡就衝著他笑了一下,道:“如果趙隊長沒有心上人的話,可以考慮,一起合作嗎?訂婚結婚都可以,我需要一個未婚夫,隻要能避開父母的逼婚,避開彆人的騷擾,就成了......當然,我可以幫你,需要未婚妻或者妻子應對的事情,我都可以做到,也絕不會乾涉你任何事情,你的生活,可以跟以前一樣。”
趙成錫一時有些混亂。
他一向冷靜自持,還很少有這樣混亂的時候。
雪光下,她的小臉像是月光下初綻的梨花,又因為酒力,染上了片片緋色,眸光閃閃,盈盈可人。
他看著他,突然就有些惱怒,轉身想要離開,腳步卻又像是釘在了地上。
他冷冷道:“這種話,你都是隨口就來的嗎?”
顏歡收回笑容,看著他高大健碩的背影,張了張口,想說什麼,一片風裹著雪花吹過來,她一時清醒一時又有些暈眩,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這話不對,可剛剛,她好像的確是一時衝動,張口就說了那些的。
大雪撲簌簌的,趙成錫腳步頓在那裡,也不知等了多久,或許隻是那麼一個瞬間,也或許已經很久,他一直也沒有等到顏歡的否認,心裡愈加的惱怒,終於邁開步子往回走了。
顏歡站在原處看著他離開,看了一會兒也轉頭往知青所走了。
剛剛她看他離開的背影,竟然是有些心動的。
......也不知道是身體的原因,還是酒力的原因。
她低著頭往前走,萬沒想到還沒走到知青所,就看到了前麵一雙腳。
一雙簇新的好靴子,她抬頭,就看到了一張有點油膩的臉......跟那新靴子一樣,明明捯飭得很光鮮,就是油膩。
這個人叫錢誌。
在農場裡是個腦袋總抬得老高,眼睛總喜歡從上往下看人的人。
聽說場長愛人是他姨媽,楊主管愛人是他姑媽......
顏歡知道他,是因為他這個星期已經在她們食品組晃悠好幾次了,帶她摘梅花洗梅花的嚴大娘撇過幾次嘴,道:“小歡,你天天過雪水的,眼睛可要擦亮一點,這姓錢的,仗著是場長愛人的外甥和楊主管愛人的娘家侄子,都不知害了幾個知青了,你可彆遭了他的道。”
顏歡本性就是個顏控,怎麼可能遭了這麼個人的道,就樂嗬嗬道:“大娘放心,他太醜了,我都不樂意多看他一眼。”
說得嚴大娘“噗”一聲笑出來。
這會兒這個醜人堵在了顏歡的前麵。
不好看的東西她不樂意多看,顏歡打算當沒看到他,稍繞一繞進知青所。
誰知她繞了一繞,剛走了兩步,那雙油膩的靴子和大衣也繞到了她前麵。
“顏歡同誌。”
連聲音也是讓人不怎麼舒服的那種,跟這大雪真是配不上,還不如聽姓趙的那冷冰冰的聲音呢。
隻要好看,冷一點她沒所謂。
顏歡抬頭看了他一眼,錢誌就越發往前湊了湊,然後伸手遞給了她一個東西,顏歡略低眼看了一眼,竟然是一把傘。
錢誌道:“我剛剛路過知青所,遠遠看見你過來,這麼大的雪竟然沒有帶傘,再想到之前幾次見你,下雪的天,也沒帶過傘,就想著把手上這個拿給你,你收著吧,姑娘家不能挨凍,凍著了,以後身體都不能好。”
顏歡:......“謝謝,我不怕凍。”
她懶得跟他說太多,也不管他什麼反應,轉身就快步進知青所了。
這大晚上的,在這知青所女知青宿舍院子外麵拉拉扯扯,被人看見了,可是說也說不清的。
顏歡一轉眼就不見了。
錢誌下意識想伸手抓住她,可手上不還抓著傘嗎?因為這慢了半拍,顏歡已經走到宿舍院門,一腳跨進去了。
而等他反應過來,就隻有癡癡瞪著院門的份了。
趙成錫走到大土坡回頭的時候就看到顏歡在宿舍門口被一個男人攔住的情形。
......他剛剛惱怒轉身離開,卻並非是丟下顏歡不管。
他說要目送顏歡安全回宿舍,自然會做到。
隻是沒想到走幾步路回頭就看到這麼副情形。
他眼神好,哪怕隔了百米遠,也看出那人是錢誌。
他抿了抿唇。
好在遠處的人並沒有糾纏太久,不過片刻他就看到顏歡進了宿舍院門。
他看到等顏歡不見了人影,那個錢誌還站在原地盯著院門看著,心裡就有一股怒氣騰地升上來。
......他一向情緒自控得很好,今天卻是被撩撥了數次。
趙成錫情緒不怎麼好,這一晚上連抽了好幾支煙。
但顏歡卻像是在大霧中困了數日,突然找到了一個缺口。
......可以解決自己外部的困境,也可以解決自身身體變化的困境。
她睡了一個不錯的覺。
隻是半夜醒來,隻覺得心口發熱,伸手摸上那朵花瓣印記,果然感覺它微微發燙。
轉頭看向窗外,夜光透過窗欞穿進來,夜色如水,安靜如謐,可越發顯得心跳在手下“砰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