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晟在心底輕輕歎了口氣。

直到於浪抱著墩墩走到客廳，才對著花明晟抬了抬下巴，語氣也不似以往那樣溫和，冷冰冰的：“走吧，肚子餓了就先忍著，我已經讓人送外賣去醫院了，等拍完片你再吃。”

花明晟看他黑沉沉的臉色，心口好像堵了一塊冰塊，他不敢辯駁，把下巴縮進圍巾裡，跟在於浪後麵亦步亦趨下了樓。

到了下麵，已經在樓下等了一會兒的於麗從車裡下來，從於浪懷裡接過墩墩，一眼就看到跟在他後麵好像犯了錯低著頭，可憐兮兮的花明晟，又看看自家黑如鍋底一樣臉色的弟弟，瞪了於浪一眼，“彆欺負小錦，人家又不是故意的，看你把小錦嚇得。”

花明晟已經有十多年沒見過於麗了，這些年於麗變化太大，他剛才幾乎沒認出來，直到於麗開口，他才反應過來，叫了聲“姐。”

於麗走到他跟前，打量他幾眼，知道此時此刻不適合敘舊，長話短說道：“沒想到你都長這麼大，剛才差點沒認出來，不過你這孩子真是的，怎麼手受傷了不說。”

“對不起，姐，給你添麻煩了。”花明晟偷覷了眼於浪，見他已經坐在車上，還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就等著他上車。

於麗也知道於浪的氣性，再拖延一會他肯定要發脾氣了，於是推了花明晟一把：“趕緊去看醫生吧，有什麼事改天再談。”

“好。”花明晟應了聲，跟於麗和墩墩道彆後，上了車。

車子很快開上大道，車裡的氣氛很沉悶，於浪綁著臉一聲不吭，看架勢沒想說話的意思，花明晟坐如針氈，隻能窩在副駕駛座位上，邊看窗外的夜色，邊偷覷於浪。

好不容易到了急診，於浪去交了費，花明晟被醫生安排去拍片子，等拍完片出來，兩人坐在長椅上等著結果，期間，於氏餐廳的服務員小哥又送來了外賣。

這次見到簽收人竟然是自家老板，還有兩個鐘頭前才接收完外賣的花明晟，嚇得一哆嗦，於浪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憋了一肚子的悶氣差點崩了，將他讓廚師特意熬的骨頭湯，還有牛肉番茄煲，一份清炒時蔬和白飯推到花明晟麵前的椅子上：“趁熱吃，特意讓廚師燉的湯。”

“哥。”花明晟這會抬起眼直視著於浪，認真而坦誠的說：“對不起。”

花明晟以為於浪還是不理會他，正打算慢慢跟他攤牌，卻見於浪忽然偏過頭來，表情玩味，：“你對不起誰？”

花明晟張了張口，猶豫了片刻後才道：“對不起你，我一直沒跟你坦誠，一直習慣拒絕你的好意。”

說話的時候，於浪一直盯著他看，聽他說出這話，搖了搖頭打斷他：“你沒有對不起我，沒必要跟我道歉，小錦，你對不起的其實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