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的天氣已經開始燥熱起來了。
下午四點,太陽正當頭,稍微傾斜著照在海麵上。於是湘南的海麵閃出一片璀璨的磷光,隨著微風輕微晃動著,是閃爍的光點,也像是白日流星。
在湘南之畔的立海大自然也被這樣的日光籠罩著。側邊的體育場和用作各個運動社團訓練的室外場地都毫無遮擋。
最靠裡的是網球部的室外球場,球場後麵就是隔開國中部和高中部的山頭。雖然說是山頭,但高度並不高,晨訓時總被用來做坡度慢跑。山頭上零星種著幾棵樹,沒怎麼打理。
此時仁王就站在靠近國中部網球場那一側山坡的某棵樹旁。
幾分鐘前,他還在另一個世界。
但這並不算是意料之外的“穿越”。
在仁王十二歲時,他被天上掉下的流星砸中,獲得了一個係統。係統察覺到仁王所在的世界以網球為根源,因此要求仁王握起球拍通過打網球獲得能量。仁王從小就是崇尚自由,討厭被控製的性格。他消極抵抗了一段時間。但他最終還是嘗試了網球,握起了球拍,感受到了網球對他的,最原始的衝擊和快樂。
那之後,擁有係統的仁王,在係統的幫助下不斷精進自己的網球能力。
係統不會直接給予仁王絕佳的網球技巧。在網球上的一切都是仁王通過自己的汗水練就的。但係統擁有額外的能力也是事實:不會受傷,能夠直觀地以數值的形式看到自己網球能力的進步,以及在完成一定任務以後,給予的對體力和精力的補充,和稍微脫離現實的“練習室”。
我擁有這種東西,那麼不好好利用,就是浪費吧?
這樣的我,理所應當站在網球這個領域的最頂端才對。
仁王骨子裡是驕傲的。他認為自己與眾不同,他不想浪費掉係統(哪怕最開始他很排斥這個),於是他咬著牙以普通人無法想象的程度練習著,逐漸提升網球能力,成為職業選手,最後站在了網球的巔峰上。
當然,係統的功能不隻如此。
往上去解釋世界觀的話,整個世界擁有許多宇宙,而宇宙之中又擁有許多星球。宇宙中有控製法則的人……或者說是“神”,控製宇宙內星球的生與死,發展與湮滅。係統是類似“神使”的人,運用宇宙中特殊規則做成的試驗品。
於是係統不隻有以上的那些功能,還擁有連帶的特殊空間,能穿梭在不同時空與宇宙之中。仁王也因此學會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能力,去了不同的世界,見過繽紛多彩的風景與人。
比如,仁王曾經也是柱,學過呼吸法,擁有自己獨特的呼吸法和劍技,也會常中和日之呼吸。
又比如,仁王還擁有念,念力和他原本的精神力招數融為一體,讓他的“幻影”更加玄妙了。
但這些能力的使用都受限於仁王所處的星球本身的規則限製,因此仁王在現實世界打網球時是用不出來太離譜的招數的。仁王本人隻把係統穿梭時空的功能當作特殊的旅遊工具。
而係統是個試驗品。它有時候會多一些功能,有時候會少一些功能,也有時候會故障。
係統上一次故障,就讓仁王,和大晚上來找仁王“談心”的真田一起去了一個陌生的世界——偵探和黑色組織對決的世界。仁王和真田被迫在那個世界待了十二年,完成了正義戰勝邪惡的任務後,攢夠了重啟係統的全部能量,打通了回到原本世界的通道。
原本仁王和真田在完成了任務後就可以回到自己世界的,但真田是個有始有終的人,堅持要做完所有收尾工作。仁王經曆過太多次類似的事了,對停留在陌生的世界沒什麼額外看法。他不希望真田因為這次特殊旅行而產生PTSD,便任由真田一邊做整理,一邊調整自己的心態。
等真田認為所有工作都完成後,仁王才和真田一起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利用重啟的係統,準備回到自己的世界。
然後又一次出了問題。
出問題的原因,其實和上一次係統故障的原因很類似。係統隻綁定了仁王,理論上隻能仁王一個人使用。但莫名的宇宙力量讓真田被卷進了陌生的世界。
不管是保證基礎的“身份認可”,還是“穿梭時空”,一個人和兩個人需要的能量能級是完全不同的。否則仁王和真田也不需要被困在陌生世界十二年。而返程時,恢複了的係統所儲存的所有能量,本質也是不夠讓兩個人都回去的。
仁王本身是係統的宿主,擁有係統的保護,因此在察覺能量不足以讓兩個人都回去時,仁王選擇先送走了真田。
再之後他就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陌生又熟悉的,屬於另一個世界的立海大的後山。
他一開始當然沒有意識到這裡是立海大。他已經二十九歲了,表麵年齡。實際上他去了許許多多不同的世界,這些世界的時間並不會反映在他的年齡上,因此他從立海大畢業簡單算算也有幾十年時間。
他一直處在常中狀態,在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當下本能選擇了附近的樹乾做掩體,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沒有危機感,附近沒有人,精神力能夠蔓延出去,法則的感覺和原本的世界很像。念力用不出來,但是常中很流暢……不過本來,呼吸法就是激發自身細胞本身擁有的潛力,而不是什麼“超能力”,不管去什麼世界都不會被限製。
仁王迅速檢查了自身的狀態和周圍的環境。
他認為周圍很安全,安全得有些蹊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