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堂聞言感歎出聲。
“用了‘我們’這個代詞嗎?既然說了這樣的話,那我也不能落後了。”他說。
他將後半句話咽了回去,是“總不能部長的職位讓了出去,就連雄心壯誌和野心也隨之煙消雲散”。他是這麼想的,但不能和後輩說這樣的話。會被當作是在陰陽怪氣吧?他本意不是這樣的。隻是他確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不在意被幸村連續打敗的事實,也沒有那麼不在意部長這個位置。
這都是他自己消化就行的事。
狄堂沒有將自己的心理活動表示出來。他隻是放輕語調,在講完這件事後把社團部的聯絡方式,和校長的聯絡方式都給了幸村,並告訴幸村通常社團接收通知的方法和一些固定活動。
“迎新會是一年生和二年生共同組織的,沒有社團節目。”狄堂說,“下學期的海原祭就會有社團攤位了。按照慣例,運動社團還需要準備額外的節目,會對節目進行評分。社團部有專項經費,如果在評選中獲得前三名,會分彆獲得不同額度的經費。”
“正常來說社團經費是由上一年的成績決定的。去年網球部是全國四強,拿到的就是四強這一檔的經費。”狄堂加重了語氣,“幸村,要帶領立海大拿到全國冠軍啊。足球部拿到社團經費以後甚至翻修了一下足球場,重新鋪了草。”
“網球部到現在還沒有發球機呢。”狄堂嘀咕道。
“我當然會帶領大家獲得全國大賽冠軍。”幸村則說,“前輩,我今天的發言,並不是模式化的演講。那是我的真心。”
仁王並不知道幸村和狄堂的這番對話。或者說,他並不知道自己會成為教練這件事,會提前被幸村和狄堂知道。
他國中畢業就去打了職業,高中和大學都是在國外讀的,雖然都順利畢業,但實際上去學校的時間很少,隻是保證了學分和作業,再通過了考試而已。真正的校園經曆,對他來說,確實也隻有國中在立海大的那三年。
他對正常的職場生活不太了解,也隻是想要教導自己的這些“故人”才想辦法去當教練的,為此做的背景設定也隻是“教練”的前置準備。
他第二日如約到達立海大時,見到了迎出來的學校運動社團方麵的負責人和學生會的相關負責人。這讓他有些驚訝。
這是值得興師動眾的事嗎?
實際上這隻是名人入職的正常流程。普通教練入職也會需要辦理手續的,隻是見學校相關負責人這一部分就不會在公眾場合而是在辦公室裡了。
這稍微打亂了仁王的計劃。
仁王本來打算去網球部,直接接受所有人的車輪戰的。把所有人打趴下,拿到話語權,再順理成章改變原本的訓練單和訓練量。
但現在要走程序……難不成在學校其他老師和學生會其他同學麵前把網球部車輪戰一遍?
仁王認真思考了這個可能性。
當然,這個設想沒有真的被實現。大概是認為,如果自己留下來,會被仁王以為“對沒有教練經驗的人不信任”,而心生不滿,學校負責體育運動內容的老師們在向仁王簡單介紹了立海大三個學部的網球社,並帶他看了一圈後,重新回到國中部的球場外,打了招呼就離開了。離開前還告訴仁王,在今天嘗試過教練工作,確認沒問題後,第二天可以按照上班時間辦理入職手續。
而提前來通知的社團部的學生也已經離開,球場內是接到通知,也在等待的時間裡完成了熱身,進行了一小部分體能訓練的網球部的成員們。
很多普通成員並不知道仁王是誰,隻是有些困惑為什麼學校會這麼重視一個新來的網球教練。
正選中有的人隻是聽說過仁王的綽號,並不了解仁王的“職業經曆”,也有的人看過仁王的比賽錄像。對大部分網球部的人來說,加入網球部隻是因為立海大規定需要加入一個運動社團,而運動社團的學分會影響高中入學測試的分數。他們並不真的執著於網球。
真正對網球執著的那幾個人,和至少對網球有著超乎尋常熱愛的人,當然會去網絡上搜尋網球選手的正式比賽,繼而知道“欺詐師”這個人。
仁王一眼望去就能區分這兩類不同的人。他很自然地先在心裡給他們打了標簽。
網球並不是容易上手的運動,而在國中這個階段,愛意是真的可以影響網球比賽的發揮的。
當然,仁王也感受到了一道與眾不同的視線。他看過去,對著小仁王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