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個多時辰就吃了兩餐飯,饒是魔尊大人天賦異稟,也感覺有些撐了。
出於對美食的喜愛,謝摘星本就對手藝好的廚子多一分耐性,吃飽喝足後更是如此。他放下筷子後難得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抬眸看向對麵模樣豔麗的女子。
“你是哪個仙門的?”他問。
蕭夕禾隨口就答:“長生門的。”
“有叫這名字的仙門?”謝摘星挑眉。
蕭夕禾一本正經地點頭:“有,這幾年剛興起的小門派,加上我總共十幾個人。”
她在決定來找他時,就已經想好解了蠱毒就撇清乾係了,因此不能暴露自己丁點信息,所以早早編好了來曆,隨時應付他的突擊問題。
“難怪會收你這種資質差的。”謝摘星恍然。
雖然是編的,但蕭夕禾還是感到不爽:“……也沒有很差吧?”
謝摘星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蕭夕禾嘴角抽了抽:“……當然,跟您比確實差了點。”
“跟誰比你都算差的,”謝摘星格外心平氣和,“包括剛才被你戲耍的那幾人。”
蕭夕禾:“……”那真是謝謝您的誇獎了。
謝摘星絲毫沒覺得自己把天兒聊死了,靜了片刻後又緩緩開口:“要解陰陽合歡蠱的毒,不是找體質相反的人行魚水之歡即可,還得會合歡宗的功法,你不是合歡宗的人,如何解合歡宗的毒?”
蕭夕禾早就準備好這個問題的答案了,聞言忙從乾坤袋裡掏出幾本小冊子,殷勤地遞到他麵前。
謝摘星掃了一眼,是合歡宗的功法秘籍,都是些不外傳的東西,他眉頭輕挑一下。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去合歡宗偷來的,”蕭夕禾一句話解釋了這些東西的來曆,順便再次提出邀請,“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您這一道東風了。”
“我若不答應呢?”謝摘星反問。
蕭夕禾噎了一下,然後真誠道:“那、那我就繼續給您做好吃的,直到您離不開我的廚藝,舍不得我死,主動答應幫我。”
謝摘星似笑非笑地與她對視許久,最後在她期待而緊張的注視下緩緩起身:“可以。”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什麼可以?可以什麼?怎麼話說半截就跑了啊?蕭夕禾無聲爾康手,卻不敢真把人攔下來。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入夜後的背陰穀愈發潮濕陰寒,蕭夕禾搓搓胳膊,有點慶幸自己雖然修為極低,但不是一點都沒有,多少能抵禦這種濃鬱的潮氣,否則多待幾天非得風濕不可。
眼看著未來十幾天都在留在這裡了,蕭夕禾決定直接在溪邊住下,一來這裡空地相對較大,二來靠近水源做飯什麼的都方便。
這麼想著,她從乾坤袋裡掏出路上買的帳篷,挽起袖子開始安營紮寨,弄好了帳篷又開始鋪床,一切準備妥當後,又取了一顆吸潮氣的珠子擺放在帳篷內,黏膩的空氣頓時變得清爽。
“……比中央空調還好用。”蕭夕禾滿意地看著樸實無華的珠子,愈發不想死了。
夜深,蕭夕禾終於在乾爽柔軟的被褥上躺下,長舒一口氣後,開始思索謝摘星那句‘可以’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對她的計劃表示認同?還是可以答應幫她?
蕭夕禾翻來覆去,直到黎明才勉強睡去,就連睡夢中,都在思考究竟是什麼可以,結果剛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被謝摘星叫醒了。
“做早膳。”他理所當然地吩咐。
蕭夕禾盯著他看了許久,確定他說的‘可以’,是‘可以繼續給他做好吃的’。
……狗東西。
蕭夕禾不滿歸不滿,卻不敢表現出來,打著哈欠起床後正要出門,就看到他正饒有興致地盯著被褥看。
也是大清早腦子還不會轉,蕭夕禾脫口而出:“是很軟和的鵝絨被,魔尊要不要試試?”
說完,她瞬間後悔了,生怕他會點頭。
因為上輩子那場車禍,斷胳膊斷腿在ICU躺了大半年,導致她現在非常珍惜健康的每一天,所以來的時候雖然著急,還是買了很多值得享受的東西,比如這床鵝絨被。
……他不會真答應吧?蕭夕禾默默咽了下口水,在他抬眸看向自己的瞬間,趕緊補充一句:“但要跟我一起睡!”
謝摘星嘖了一聲:“你想得美。”說罷,便直接出了帳篷。
蕭夕禾猛地鬆一口氣,也樂顛顛地跟了出去。
這一天起,蕭夕禾跟謝摘星一天至少能見三麵,早飯、午飯、晚飯,偶爾也會見第四次,宵夜。
每次見麵,她都會變著法地勸他跟自己合修,然而謝摘星這狗東西吃完就走,完全不接她的話茬。連續七天後,蕭夕禾危機感越來越重,終於在某個早飯時間,換上了一條半遮半露的薄紗長裙。
裙子是水藍色,有點層層煙霧那意思,走動間隱約可見修長的雙腿。雖然在現實世界,不算什麼性感衣裙,但在這裡絕對是情1趣內衣的級彆。
蕭夕禾也不想做到這種地步,但眼看著自己隻剩下十二天了,隻能冒險一試。
她看了眼身上的裙子,輕呼一口氣開始和麵剁餡,包出一個個形狀隨意的包子,再整齊碼進平底鍋裡,加入麵粉和水攪出的白湯,蓋上鍋蓋開始煎。
等水燒乾了澆上油時,謝摘星也出現了。蕭夕禾立刻微微彎腰,努力擺出婀娜的姿勢。
謝摘星一步步靠近,她也越來越緊張,正思考要不要說出那句‘先吃飯還是先吃我’的經典台詞時,謝摘星開口:“做的什麼?”
“……水煎包。”
“水還能煎包子?”謝摘星饒有興致地看著鍋裡已經變得金黃的包子,漆黑的眼眸泛著點點微光,半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蕭夕禾:“……”她就不該自取其辱。
□□失敗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原文中他連大美人女主都視若草芥,她這種級彆又怎麼可能成功。蕭夕禾一臉喪氣地盛出包子,放在了旁邊的小桌上。
謝摘星輕車熟路,坐下就吃。
蕭夕禾見他又一次無視自己,忍不住問:“你沒發現我今天有什麼不同嗎?”
“什麼不同?”謝摘星總算正眼瞧她了。
蕭夕禾立刻挺直後背,身前圓潤的起伏也隨之挺起。謝摘星盯著她看了片刻,問:“什麼?”
蕭夕禾:“……我在□□你。”
“哦,”謝摘星已經拿起筷子,“然後呢?”
“……沒有然後,您快吃飯吧。”蕭夕禾假笑。
謝摘星就真的開始吃飯了,隻是吃了兩三個便放下了筷子。
“結束了?”蕭夕禾驚訝。
謝摘星:“飽了。”
“這才多少……是不好吃嗎?”蕭夕禾有點緊張。她剛才嘗過了啊,應該是符合他口味的。
謝摘星看她一眼:“尚可。”
真是熟悉的評價,蕭夕禾鬆了口氣,愈發不解了:“那為什麼吃這麼少?”
“胃口不好。”謝摘星言簡意賅。
蕭夕禾頓了頓,這才發現他情緒不高。其實他平時也是這副懶散模樣,有時候懶得連話都不說,可今日的他不僅懶,還透著一點淡淡的有氣無力。
……病了?蕭夕禾不明所以,正要開口詢問,謝摘星已經起身離開。
她看著這個男人高大的背影逐漸遠去,深切感受到一種叫做‘絕望’的情緒。她真能在死之前說服他嗎?彆不是白做了二十天的飯,什麼也沒得到吧?
蕭夕禾一口一個水煎包,五花肉的油脂浸潤韭菜,被金黃酥脆的外皮包裹著,咬一口聲音清脆唇齒留香,很難再維持低落的情緒。
……他不吃我吃,有什麼了不起的。蕭夕禾將剩下所有水煎包都吃了,成功把自己撐得在床上躺了一上午。
雖然對謝摘星有意見,但一到中午,她還是自覺起來做飯了。想到他今天胃口不太好,她沒再做油膩的東西,而是熬了一鍋瘦肉鮮蝦粥,軟糯黏糊的粥配上又香又鮮的料,聞一聞都能叫人饞瘋了。
香味飄出來後,蕭夕禾便坐在鍋邊不緊不慢地等著,然而等了許久,都沒見謝摘星出現。
……難道是味道不夠香,他沒聞到?蕭夕禾動動鼻子,否認了這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