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不過、此寶會認主,乃若水族傳承,隻有若水族血脈,才有資格讓山河筆認主。”
“若水族?也就是烏龜一族嗎?”
“當然不是了!!我族和烏龜沒有半毛錢關係。”
“那……”喬心圓剛來不久,信息有限,聞言有些茫然,搖了搖頭:“那便罷了,等我們出去了找到了墨筆再說吧!東庭君,既然他還沒有醒,不如我們先去看看怎麼破陣吧!”
“也好。”此物邪門,讓這心地善良的小姑娘試水,東庭君還覺得恐怕有危險,不如還是讓那個誰上。
他和小喬姑娘就不做這個倒黴蛋了。
旋即一人一龜到了結界前。
“東庭君,就是這裡了。”她伸手觸碰石壁屏障。
“我姑且先試試吧。”
東庭君在陣前發了會兒呆:“這應該是……八方不動陣。”
喬心圓:“八方不動陣?”
“是個高階隱匿陣,布陣者修為太高,非一般人能破,起碼也要……化神修為才成。”
喬心圓愣住:“那還有彆的法子嗎……”
“若我修為尚在,破陣小事一樁。”東庭君思索片刻,忽然啊了一聲:“有了!我知道怎麼出去了!山河筆!還是要山河筆……你可知它隻需在這結界上畫個洞,將陣破開,我們就能出去了。”
喬心圓坐在地上,想起他方才說法:“可這山河筆,不是隻有若水族人才能用。”
“是……”又進入了死循環,東庭君緩慢地搖頭歎息,“罷了,等他這兩日醒了,興許就有法子了。”
布陣者,自然也可解陣,但奪舍前後修為差距太多,東庭君擔心困在八方不動陣裡出不去了。萬幸,還有山河筆,若山河筆不在此處,就得另說。
喬心圓不知“這兩日”是多久。
洞中昏天黑地,分不清時日,喬心圓餓了就起來吃些蘑菇,問東庭君討教一些修煉法門。
東庭君也就跟著她吃了幾日的蘑菇:“喬姑娘,為何你將無毒的蘑菇給我,你自己卻吃毒蘑菇?”
“我是大人,你是小烏龜,那肯定我吃有毒的,你放心吧,毒不死我的。”
這幾日接觸下來,東庭君對她的好感是蹭蹭蹭往上漲,這世上女子,大多是心善的,喬姑娘這樣性子溫和又心善的,還有天賦的,最得他心,便傾囊相授,教她若水族的功法入門:“我族功法,對女大有裨益,越練越美,按理說不得外傳的,不過你我有緣,教你也無妨。”
喬心圓聽得認真,聽說能變美就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在洞中不見天日這樣久,定然白了不少!她埋頭看著它說:“東庭前輩,你教我這樣難得的功法,我是不是應當拜你為師。”
“不不不不不,千萬彆拜師,我不收徒弟!不是平白又老了十歲。”
她見他懂得這樣多,忍不住問:“不知東庭君今年多大歲數?”
聽聲音分明還是個少年郎,不過想到這是玄幻世界,又不確定了。加上這位乃是龜族,最是長壽。
“唔,大概有,我數數……約有六百歲了吧,不對,七百了,八百?哎,日子過糊塗了,記不清楚了。”
“八百?!”
喬心圓倒吸一口氣。
烏龜一族,可真是高壽。
一點也看不出來,這麼小一隻烏龜啊,隻有巴掌大小,竟這麼高齡?!
東庭君:“喬姑娘你呢?”
“我……”喬心圓雖然知道自己是蛇妖了,但到底多大歲數,她也不是很清楚……
“我有……應該,二十了,嗯。”
她在現代就是這個歲數,還未畢業。
喬心圓又恍然大悟:“所以、大烏龜前輩,應當是壽終正寢的?”
“不錯。”
她握拳:“那等我出去,我一定要為前輩尋個寶地,立個牌位,就寫……東庭君之兄大烏龜之墓?”
天啊!
“不了不了!”東庭君連聲阻止,沉痛道,“他不需要!沒關係的小喬姑娘,你的善心,我和大烏龜都收到了!他的牌位永遠立在你我的心裡!他真的不需要!!”
又是兩日過去。
那男人還是沒醒。
喬心圓詢問過東庭君有關蝴蝶夫人的事,東庭君知道得很多,博學多才,回答她:“蝴蝶夫人,便是翩躚宮現在那位宮主吧。聽聞她美貌至極。”
“翩躚宮是?”
看來她常識太少了,但東庭君還是很耐心,科普:“翩躚宮是雲夢洲四城十二宮的一個門派,不過這個翩躚宮,是做暗殺和情報的組織。小喬姑娘,是要找蝴蝶夫人打聽什麼情報麼?”
“誒?情報組織……”
那應該就是了。
白若讓自己去找這個蝴蝶夫人,定是有訊息要給自己!
在和東庭君的對話中,喬心圓對修真界了解了不少。
她嘗試用靈火在洞中點了一叢火,順利烤上了蘑菇。
想著終於可以改善夥食了,在火上烤熟了蘑菇,開心地分給他吃:“東庭君你先用。”
東庭君客氣道:“你請。”
蘑菇吃進嘴裡,下一刻,一人一龜都吐了出來。
喬心圓小臉擰成苦瓜,說自己從來沒有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
東庭君嘔了一聲說我也是。
“……”
“……”
一人一龜相顧無言。
完全沒有廚藝天賦的喬心圓把納戒之物全部掏出,擺在地上安慰他道:“等我們出去,你看我這裡這麼多好東西可以賣錢,等有錢了,我就帶你去酒樓吃肉!”
“好!!”東庭君感動不已,“小喬姑娘真是好人。”
他跟著阿遇多年,還從未聽阿遇說過帶他吃肉,哎。
一人一龜在亮著微茫的山洞畫餅充饑,喬心圓吃了個七分飽,就去瞧地上那焦炭怎麼樣了。
像往常那樣,她摸了摸他的體溫。正欲翻開他的眼皮看看,就對上一雙點漆般的眼睛。
喬心圓嚇得後退三步。
那眼睛黑漆漆的,直直地看著她,聲音有些啞:“你亂摸什麼啊?”
“你……你醒了啊?”
喬心圓呆了下,繼而一喜:“東庭君!他醒了!!!”
“什麼味道啊,”夏侯鈺鼻子吸了吸,“這麼臭。”
“味道?啊,是你身上的味道,你被雷劈焦了,多日沒有洗澡了。”
夏侯鈺鼻子又動了動。一股燒糊的臭味,伴隨著一縷香氣……
香味是對方的,臭味……
好像還真是自己身上的。
愺。
他難以置信,臉色臭了起來,當即調動體內靈力。
經脈已在這些時日裡,修複了小半。
夏侯鈺勉強施個濯洗術在身上,濁氣霎時消散無影。
借著夜明珠的光亮,喬心圓瞧見男人身上一瞬變得潔淨,隻不過皮膚還是焦黑的,一張黑臉蛋,布滿了一些淺色紋路,據東庭君說,這是雷擊痕,天雷劈的。
除此之外,五官倒是很正,鼻梁很高,黑墨般的發絲垂順著,黑色濃眉,就連嘴唇都是黑裡透紅的。
整張臉最白的,大概就是眼白和牙齒了。
喬心圓自報家門道:“我姓喬,叫喬心圓。”
她忍著沒有笑,怎麼會有人被雷劈成這樣,解釋:“數日前,我在這山洞中見到兄台,費儘千辛萬苦救了你一命,你可算是醒了!不知兄台可知,此處如何出去?”
“多謝,我起來看看。”
雖然對方是妖,但怎麼說是救了自己。
夏侯鈺語氣還算平常,他坐起,可視線一片虛無。
微弱的神識下,夏侯鈺眼前朦朦朧朧隻有個人影輪廓,卻看不清晰臉龐。
不太對。
夏侯鈺皺眉,傳音給東庭君:“喂,我這肉身,眼睛怎麼了,是不是看不見?”
“是啊,”東庭君解釋道,“不過你不是瞎了,阿遇他這二十幾年裡修煉的是無心劍法,很厲害的,就是得斷情絕欲,為了更好的感知天地劍意,他蒙著眼練劍已經練了十多年了,不曾睜開過眼,眼睛退化了。所以,你現在看不見也是正常的,估計過些時日就好了。”
“無心劍法?斷情絕欲?蒙眼十幾年不曾睜眼?”夏侯鈺聽得嘴角直抽,“為什麼厲害的功法都要絕情?創造這種功法的人是不是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