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華珍是工會職工,工會本來就是給全廠職工謀福利提供服務的,當然也管理著廠職工的內部矛盾問題。
林聽晚是她的女兒,這事兒她自然要管,不僅要管還找了工會領導和車間領導。
這事兒廠領導也很重視,現在廠裡工作量大,要是職工鬨情緒,工作也不好進行,肯定會影響到工作的積極性。
隆安又作為出名的糖城,對於出糖量也是有任務的。
所以下午李翠芬她們車間就暫停了半個小時,車間領導又叫來了上午傳謠言的人,大家站在領導辦公室,程華珍拿出工會的態度,把事情厲害說得鏗鏘有力。
程華珍嘴比較利索,幾個傳閒話的人被說得頭都抬不起來了,其中劉金花又是林家的鄰居,有種被抓個現行的感覺,想著程華珍還在工會,以後萬一有個職工福利把她們家排除在外,不是虧了?
所以急著不停地給程華珍道歉,“華珍,這事兒真是對不起,都怪我不清不楚的聽幾句閒話就拿出來同人說。”
另外兩個見劉金花道歉,肯定也是跟著道歉,畢竟這事兒她們都是聽劉金花說的,本來就說個樂嗬,哪曉得程華珍這麼計較,那肯定隻能道歉。
程華珍聽完大家的道歉聽出一些不尋常的事情來,立刻問劉金華,“你們從哪裡聽說我女兒打了馮建設?”
劉金花眼珠子一轉,心裡有了些彆的想法說,“我去供銷社買點鹽,聽說馮建設被人打了,還是被套上麻袋被打的,因為沒看到到底是誰下的手,大家就在猜測馮建設得罪了誰,又有人聽說馮建設同晚晚相看過,但是華珍你和林工不同意,那馮家好像又找了彆人來說道,怕是把你家惹到了,大家就說該不會是晚晚……”
“胡說八道。”拍桌子的是車間領導,他起身瞪了一眼劉金花怒道,“先不說林聽晚同誌會不會打人?就她一個女同誌又怎麼能套的住馮建設一個男同誌?”當然林工就更不可能乾這事兒,林工多忙啊,絕對沒空搞這種事。
這話非常有道理,所以根本不會懷疑馮建設就是林聽晚打的。
劉金花見車間主任發火,立刻賠笑道,“張主任,都怪我們沒了解清楚,我在這裡再給華珍同誌道歉,晚上我再去同晚晚道歉。”
程華珍不太喜歡劉金花立刻道,“晚上就不必去了,我會把道歉的話帶回去的。”
劉金花立刻賠笑著點頭,心裡卻是十分不服氣,她本來就不想去,不過是個說辭而已。
大家都是廠裡的職工,也就說幾句閒話,倒也不能出什麼實質性的懲罰,就各自道歉這事兒也就算過去了。
程華珍聽到了道歉也就回工會那邊了,等她們離開,車間主任又把幾人說了幾句,告誡大家一番才讓幾人回車間繼續工作。
另外幾個隻能說自己倒黴,平常在車間閒話說的可不少,還是第一次遇見程華珍這麼較真的人,不過也不敢繼續說了。
倒是劉金花,雙手交握,擰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連同幾人叫她她都沒心思回應。
其實馮建設也沒親自找劉金花等人散布謠言,找的是另外的人,劉金花這麼積極的原因是覺得林家這麼落了馮家的臉,就算有馮主任的關係,馮家和林家肯定都不能成。
她女兒與林聽晚差不多大,還比林聽晚小一歲,今年十八,正好也是相看人家的年紀。
林家看不上馮建設,可馮建設在許多人眼裡還是香餑餑,他不僅自己出息,又有個當廠辦主任的親叔叔,有了這層關係劉金花想要是他做了自家女婿以後她們一家在廠裡肯定也會越來越好。
當年她和程華珍可是一起進車間的,還不是因為程華珍嫁了個好丈夫,林工是廠裡難得的人才,程華珍才有機會去工會,現在林聽晚還去了廣播站。
廠子工作最輕鬆工資又高的職位全讓他們一家人占全了。
劉金花越想越氣不過,都是人憑啥她就一直在車間,女兒連糖廠都沒能進,現在還在家裡,要家裡都是吃飯的嘴,還有兩個半大的小子,實在不行她都準備讓女兒下鄉,這樣也能補貼補貼家裡,如果能和馮家攀上親,女兒也不用下鄉了,家裡指不定還能更好。
所以她才不遺餘力的抹黑林聽晚,要的是就是想把事情鬨大,那樣馮建設肯定也沒臉,兩家絕對就不會成了。
現在這事兒鬨到了廠領導這裡,劉金花不得不換個方式了,她想既然馮家都能懷疑是林聽晚打了馮建設,那馮家肯定是不待見林聽晚的,這個時候她找人把女兒介紹給馮家,這事兒不就成了嗎?
她這麼想著,越想越覺得可行,被罵的陰霾也就一掃而空,想著下班就去找人去馮家。
馮兆琛出了糖廠就直奔大哥家,正巧馮建設被打了沒去上班,而是在家躺著等趙桂琴伺候。
結果才剛躺一會兒親叔就來了,馮建設隻得起身,說起來他在供銷社的工作那也是因為親叔的關係才能去的,升上來是靠自己,但沒有這個二叔他也不可能有那份工作,所以在麵子上他還是不敢懈怠了這個叔叔。
馮兆琛看著滿臉是傷的馮建設,頓時臉黑成鍋底,這麼嚴重的傷是個小姑娘能打出來的?
就這還敢汙蔑彆人,真是不長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