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魚打了個冷顫,腦海之中仿佛被一陣風掠過。
中年人麵色稍緩:“不是奪舍,識海確實有損傷。”
他話說得輕描淡寫,江魚卻在一瞬間後背被冷汗浸濕,差點脫力。
忘了這是一個修仙的世界,她這種情況,是能用“奪舍”解釋的。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沒檢查出來她已經不是本人,看起來她的身份算是過關了。
旁邊的黃衣少女聽說她沒有被奪舍,鬆了一口氣,望著江魚的眼神也重新變得親親熱熱起來。
她急急說道:“長老,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江師姐平時的為人我們都知曉,她和姬師姐無冤無仇,不可能下殺手殘害同門的。”
金長老瞥了江魚一眼,不置可否:“此事,宗門自會有定奪。”
這位逼格很高的金長老隻說了這一句話就離開了。
自稱楮靈香的黃衣少女和江魚關係很好,接下來的幾日,隻要清閒下來,都在照顧江魚。
除了楮靈香,連續還來過幾個年輕的男女看望她。
江魚得出結論:原身在宗門裡的人緣還不錯。
畢竟,女主姬泠雪在書中是毫無疑問的天才,年紀不過雙十便凝成金丹,未來不可限量。
而江魚在大庭廣眾之下暗算她,不管事實如何,兩人梁子已經結下了。
一個是宗門天才,一個金丹被毀道途斷絕,明眼人都知道誰更值得結交。
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幾人還敢來看她。若是女主心胸狹隘一點,此事便已經將人得罪狠了。
據楮靈香所說,他們幾個都是當初一起拜入太清仙宗的,相識數十年,都很相信江魚的人品。
因為江魚什麼都不記得,楮靈香這幾日和她講了許多事情,又遞給她一枚玉簡,裡麵刻印了許多修真界常識知識。
江魚接過玉簡,按照楮靈香教的那樣,將神識覆蓋玉簡,看到裡麵密密麻麻的目錄,懂了:修真版本的電子書。
三日之後,嗑了不少丹藥的江魚總算能起身活動了,宗門的處置也下來了。
江魚傷害同門,念在未鑄成大錯,且已經受到懲罰,剝奪內門弟子身份,發配靈草園。
江魚覺得有點耳熟,心裡便明白,這處置大概和原文裡一樣。
楮靈香一臉天塌下來的表情,但也不敢質疑宗門的處罰:以太清仙宗的門規,江魚能繼續留在宗門,已經是網開一麵了。
她隻能雙眸含淚,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地叮囑:“師姐,你不要灰心,我和張師兄他們,一定會儘力尋找修複你金丹的靈藥。”
江魚不是什麼遇到困難就頹喪絕望的性格,摸摸漂亮小師妹的頭發,問她:“師妹,我不灰心。你先跟我說說,這靈草園是什麼地方?”
楮靈香這才想起來師姐什麼都不記得了,怕是還沒意識到這靈草園是什麼地方。
她歎了口氣,第一次覺得師姐現在這情況,忘了也挺好。
接下來,楮靈香用很委婉的語氣向江魚描述了一下靈草園。
江魚總結了一下:
一,靈草園名義上歸藥峰管轄,但實際上,藥峰的弟子都有自己的藥田,根本不管這裡。屬於放養型部門。
二,通常在靈草園工作的,都是一些修為在煉氣期的雜役弟子或是外門弟子。哪怕是外門弟子,在這裡攢了一些貢獻點,找到門路之後,也會迫不及待地離開。
這當然是因為,靈草園沒有前途可言。
三,也是令弟子們避之不及地重要原因,領導不好相處。靈草園的領導,聽說脾氣極差,連弟子們在靈草園大聲喧嘩笑鬨都不許。
楮靈香說著說著就有點難受:“師姐去了靈草園,我們每日就不能再一起練功做任務了……”
江魚目光反而亮了些許。
經過了小師妹的科普,她才知道,原來修仙也不是那麼輕鬆的。
比如太清仙宗的弟子,並非如她想的那樣自己在洞府裡埋頭修煉。不論是內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每日都要去聽授課長老們講課,日日練習功法。比如原身,據說修煉極為刻苦,每日晨起都要揮劍萬下。
不止如此,每過三月要考核弟子們所學。每年有內外門比試,稱之為宗門小比,每十年還有幾大宗門聯和比試較量,又叫做為仙門大比。
除此之外,弟子們還需要定期領取宗門任務,積累實戰經驗。
……
江魚:好卷,好累。
而現在,她被放逐到靈草園。嚴格來說,她已經被逐出內門,已經不算太清仙宗正式弟子,上述種種,都跟她沒有關係了。
江魚鬆了一口氣,上輩子、姑且稱作上輩子吧,加班勞累到猝死,她已經徹底不想再努力了。
靈草園是吧,挺好。
對上楮靈香傷感的目光,江魚拍拍她的手,認真表示:“沒事,師姐真的一點也不難過。”
楮靈香覺得江魚一定是在強顏歡笑,更難過了。
見她又要哭,江魚連忙轉移話題:“明日我就要去靈草園了,靈香,我什麼都不知道,不然你跟我說說靈草園都要做些什麼吧,我好心裡有數。”
楮靈香一呆,眼淚還要掉不掉掛在睫毛上,抽了抽鼻子:“靈草園要做什麼?當然是種靈草啊。”
種靈草?
江魚眼睛徹底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