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台上的老師還有都在看她的同學,這次反應過來了。
怎麼在夢裡還換了個名字,她是有日文本名的,雖然不怎麼用但是不叫這個。
差不多了解現在的狀況,真理站起來搶過切原的英語書,看到了他剛才讀的那一段。
五歲之前父母沒離婚的時候她在美國長大,英語是她第一門接觸的語言,這點課文簡直是小兒科。
等她流暢又發音標準的讀完一段,老師原本嚴肅的表情緩和了一些,“很好,切原你要多向今井同學學習。”
“知道了,老師。”切原答道。
這倒是不稀奇,立海大的高中部百分之八十都是本校直升上來的,今井真理這種外校考進來的憑借的就是頂尖的成績,據小道消息傳她甚至是這屆的入學第一名。
柳前輩是好人,柳前輩是年級第一,所以年級第一是好人,切原同學對自己的邏輯深信不疑。
開學剛過一周他就常常對有這樣一個同桌而與有榮焉。
正常狀態下的今井是個文靜的女孩,不怎麼愛說話但是漂亮的太明顯,這樣的新麵孔加入立海大委實掀起了一陣話題。
身為同桌當然從中獲取了不少好處,比如她的追求者送的禮物,還不回去的那些她通通送給了切原,小海帶表示真的節省了一大筆零食費。
但是現在的問題就是……她今天不正常啊!
今井坐下以後隨手把書扔給他,事實上她沒帶書就已經很不正常了。
然後她就開始翹著腿無所事事的坐著,顯然沒聽課,甚至還把他放在課桌下的薯片搶過去直接開始吃。
看著同桌放蕩不羈的聽課姿態,切原表示:瘋了瘋了,我的同桌今天瘋掉了。
我夢裡的東西都是我的,搶過彆人的薯片但絲毫沒有愧疚心的真理這樣想。
後來的課真理是睡過去的,聽不懂的語言太過催眠,好在是最後一排的角落,加上切原偶爾給她支本書做掩護,倒是沒被點名。
切原覺得自己是個講義氣的好孩子,雖然同桌今天精神狀態有點不正常,但是上周的零食之恩值得永遠銘記!
中午下課後環境開始吵鬨,真理逐漸轉醒。
她支起身子看了一圈周邊,發現自己還在夢裡,看了眼睡著之前掐的手心,現在還有一些不明顯的指甲印。
很疼,很真實,睡了一覺還在裡麵,她有點懷疑這真的是夢嗎?可是就算不是該怎麼解釋?
中午教室裡沒幾個人,真理站起身走出去。
她覺得夢不會這麼細節,構造了一個這樣完整的陌生環境,但是怎麼可能啊……
她越走越快,想找一個更開闊的地方,她想出去,想醒來。
“今井同學!”
突然聽到一聲,經過了一上午她對“今井”這個姓氏已經有點敏感度,驀地停下腳步,發現是個男生。
他靦腆的笑了笑,“今井同學,上周給你的信你有看嗎?”
真理皺眉,看他兩秒便不再理他,轉身就繼續走。
想不到下一秒那個男生竟然伸手拉住她,“今井同學……”
他快速的說了一堆什麼真理懶得聽,但是他的神情語氣已經表達的差不多。
真理忍不住冷笑,動搖的心思又逐漸傾斜,說不定這真的是夢呢,簡直就是她現實中倒黴的映射。
那個該死的喬森,鮮花氣球蠟燭還有麥克風告白,讓她一夕之間從開學舞會女王變成了全校的笑柄,如果不是有這個該死的夢,今天中午她就應該和維娜她們一起把肉醬扣到那個土包子的頭上。
該死的一切。
真理終於失去耐心,猛地推開他,在他驚訝的目光中毫不客氣的說了一句“走開!”然後便大步跑向前。
她跑的很快,漫無目的的跑了兩圈後順著樓梯向上跑,一直跑到頂層,發現還有一條通向天台路。
她毫不猶豫踏上去,抬手推開天台的門,迎麵竟是一片花海。
四月的花卉開的如火如荼,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帶來一片心曠神怡。
她的動靜不小,引起了在場除她外唯一一個人的注意。
兩人同時看向對方,真理不禁一愣。
此時此刻她終於確定,這個絕對是夢。
且不說這個環境多麼的陌生荒誕,就是這個日期,她是絕對見不到他的。
五歲那年他們離婚,之後幾乎一整年真理都沒有見過他。
她沒有辦法,大部分時候隻能抱著自己的被子哭,哭的時候最好還不要讓媽媽看見,看到她哭母親會笑的。
她的母親心大的能裝下整個太陽係,從出生到現在都不明白有什麼情緒會導致眼淚的產生。
沾了眼淚的被子帶有魔法,會把他帶進她悵然若失的夢境中,如同現在。
隻不過這次他比任何時候都更清晰更真實,甚至看起來更加年輕,年輕的有些……非比尋常?
和她同齡的父親,真理更確定這是夢了,她心中驀地一鬆,所有煩躁的情緒都有了歸處。
“雖然上次見麵不太愉快,但是下次見吧,我要去扣肉醬了,我不喜歡這個夢。”除了現在。
女孩的聲音很低很輕,但是幸村精市還是聽到了,不過他沒聽懂,這是意語嗎?
真理深呼吸,看了看周圍的圍欄高度,“上次去玩跳傘很好玩,一直想試試蹦極,在夢裡試一次也不錯。”
還是無繩的那種,蠻刺激的。
真理最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父親,然後便突然向另一個方向跑,她越跑越快越跑越快,一步跨上了最低處的石階然後縱身一躍。
幸村精市的大腦空白了一秒,心臟突然猛縮,身體更快的作出反應,等他快速跑到天台最邊上向下看,聽到下麵許多的尖叫聲。
樓下最大的那顆樹的樹枝搖晃了幾秒,然後斷裂開連帶著上麵的女孩一起掉落在地上。
他竟然鬆了一口氣,回神時發現已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