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在組織安排的臨時住所,麵麵相覷。
“你好,我叫綠川唯,狙擊手。”諸伏景光率先開口自我介紹,打破尷尬的氣氛。
降穀零也回過神來:“安室透,情報商。”
然後氣氛就又陷入了尷尬。
這兩個人,一個警察廳的公安,一個警視廳的公安,還是幼馴染,但哪一方都不知道會在這裡見到對方。
因為兩個人被分彆看中了才能,作為臥底培養,所以從畢業之後,就各自有意識地跟原本的社交圈疏遠,結果就導致雙方都沒意識到對方也在這麼做,此刻在這裡重逢了,才忽然反應過來之前是怎麼回事。
儘管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但這裡是組織的地盤,誰也不知道有沒有安裝什麼監視器竊聽器之類的,因此兩人在正常地打完招呼後,就各自找了地方坐下。
諸伏景光在調整自己的狙擊槍,降穀零則打開手機查看郵件,兩人默默地等待著。
雖然現在踏進了組織的門檻,但畢竟還沒經過考察,不算正式加入,情報有限,他們甚至隻被給了這個地址,讓他們今天到達,至於來幾個人,要做什麼,那是一概不知。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會有負責考察的人前來,萬一考察官正通過監控之類的觀察他們,什麼都彆做就是最安全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門口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率先走進客廳的人,是個個子高大、有著一頭銀發,眼神犀利陰鷙的男人,在臥底們擁有的資料中,這個人是需要重點關注的角色,代號琴酒。
緊隨其後的,也是臥底前輩們收集過資料的人,代號伏特加,據說是琴酒的搭檔小弟,跟琴酒形影不離。
從資料上來說,琴酒的地位似乎頗高,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本來以為要等深入組織才會見到,沒想到還是新人就見到……是他們引起注意了嗎?
因為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兩位臥底都繃緊了神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不過他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伏特加就語氣不耐煩地說:“快點,怎麼動作這麼慢!”
還有人沒進來?
降穀零所在的沙發角度,稍微能看到一點門口的情況。
他也不掩飾自己的動作,反正他現在的身份是情報商,好奇心重一點也正常,直接傾斜了一下身體,光明正大地看向門口。
過了幾秒,一個拖著行李箱的臃腫身影,才出現在降穀零的視野中。
和琴酒跟伏特加簡練高效的行動相比,這個人的動作就顯得有些拖拖拉拉,也不知道行李箱裡都裝了什麼,看上去這人走得非常費勁的樣子。
哪怕有著墨鏡的阻擋,伏特加的表情依然是肉眼可見的無語:“你力氣這麼小嗎?”
“因為這裡沒有電梯啊……”那個人氣喘籲籲地開口,十分委屈的樣子。
聽聲音非常年輕,體力好像不太好,不過竟然當著組織成員的麵直接抱怨電梯,如果不是有恃無恐,就是還不太懂職場。
降穀零一邊在心裡做著判斷,一邊觀察著組織成員,發現不知為何,聽到這個回答,伏特加看上去更無語了。
降穀零當然不可能知道,此刻伏特加正在心裡瘋狂腹誹——你特麼一個從中東活下來的人,裝什麼柔弱啊!普通人拖著行李箱爬三樓大部分也不至於喘成這樣的好嗎!!!
給你一顆子彈,你瞬間毛病就都好了上演一波醫學奇跡了是吧!
琴酒也被演得額角青筋微跳:“東西放門口,人過來!”
那個人總算扔下了行李箱,小跑進了客廳。
一進客廳,他就先摘下了羽絨服的帽子,露出一頭淩亂的白毛,和一張清雋秀氣,不太能分辨到底是高中生還是大學生年齡的臉。
伏特加板著臉:“既然人齊了……”
拉羽絨服的拉鏈的聲音打斷了伏特加。
實話說,現在這個天氣,穿羽絨服本來就已經有些熱了,進屋後脫外套也很正常。
問題在於,這個銀發少年脫掉羽絨服後,裡麵還穿了一件風衣,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裡麵還有什麼,在所有人的注視中,他又一連脫了三層,才終於隻穿著符合季節的針織衫和運動褲,在溫暖的房間裡長舒一口氣。
所有人就這麼默默地看著:“…………”
熱昏頭了的少年好像終於反應過來這裡是什麼場合了,他小心地看了眼琴酒,小聲解釋:“行李箱放不下了……我……”
伏特加已經幻聽到了“我們普通人都把放不下的衣服穿身上”這種話了,趕緊打斷:“沒人在乎你怎麼穿,把組織安排的事做好就行!”
“好的。”少年乖巧地應了下來,然後左右看了看,“那個,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做自我介紹?”
伏特加捂住了額頭,琴酒默默深呼吸。
你以為這裡是介紹轉學生的教室嗎?!你照著哪裡的普通人在演啊!!!
本來還想來個下馬威,現在氣氛全沒了!!!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滿腹疑問,卻也不敢放鬆警惕。
雖然這少年怎麼看都跟組織氣氛不合拍,但既然被組織看上了,就一定有過人之處,說不定是扮豬吃虎。
因為琴酒和伏特加沒回答,少年好像直接當做默許了,竟然自顧自地就自我介紹起來了。
“你們好,我叫薄葉齋紀。”
降穀零給自己的人設就是有點刺頭的,反正也不是大事,乾脆也無視了琴酒,笑眯眯地回應:“我是安室透,他是綠川唯。”
“你們好。”薄葉齋紀麵帶羞澀的笑容,禮尚往來地幫著介紹,“這位是琴酒,這位是伏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