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乾嘛非要強調想殺人也不會在租房裡殺啊?!
換個人這麼講可能大家能放心一點,但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莫名就讓人感到更加心慌了!
但萩原研二想了想,又覺得不能怪對方。
唉,寒川君真是太不善言辭了!而且但凡有錢,誰願意租凶宅呢?
他實在沒必要對人家指手畫腳,能幫忙就幫忙吧!
有著萩原研二這個現役警察做擔保,這個好像很負責的中介總算鬆了口,同意租給薄葉齋紀了。
隻是背著薄葉齋紀,中介悄悄問萩原研二:“那個,請問你們真的隻是朋友關係嗎?”
萩原研二其實經常被問這種問題。
問題裡的另一方,通常都是女孩子,而問的人,一般就是好奇他們兩個有沒有在交往。
在這種場合裡,忽然被問跟寒川深流是不是朋友,萩原研二有種莫名錯位的感覺,差點說我性取向是女——好在他反應飛快,理解到了中介的意思。
萩原研二哭笑不得地回答:“是的,我們真的是朋友,是他見義勇為的時候認識的,真的不是在監獄裡認識的……他看著凶,但真的是個好人。”
中介這才勉強放下心來:“不,寒川先生看著並不凶,他隻是……”
中介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隻是,看起來很危險。
中介需要協助警方處理自己負責的房子中發生的凶殺案,他也見過凶手當場被識破抓捕,那些人,有的是窮凶極惡,有的是懦弱之人被逼爆發,有的是無意傷人,後悔萬分……
但這些殺過人的人,都沒有這個叫寒川深流的人可怕。
這位深藍色頭發,紅色眼眸的俊美青年,也許手上沒有沾過一滴血,可不知為何,卻讓人感覺仿佛已經有無數人因他而死。
可能他隻是坐在棋盤前,輕輕地移動棋子,又可能他隻是與彆人交談時,不經意地說了幾句話……亡者哪怕已經死去,也不會知道自己因何而亡。
他給人的,就是這樣充滿負麵魅力的危險印象。
中介當然相信他不會在租房裡殺人。
像這種人,怎麼可能親自動手呢?甚至都不應該住在這麼簡陋的房子裡!
發現寒川深流竟然想租這麼一個配不上他的房子,中介當時就害怕,擔心這個人是不是並不是正經想住,隻是想利用這個房子設什麼局……
到時候他這個中介萬一也被神仙打架扯進去,丟了工作都是小的,丟了命那可真是冤枉!
——是的,中介不肯租房給他,並不是薄葉齋紀以為的擔心他殺人這麼簡單的理由,而是九曲十八彎,薄葉齋紀知道了都隻能說一句“6”的腦洞。
好在現在有警察擔保,中介也總算有了點信心,很快就跟薄葉齋紀簽好了合同。
“謝謝,要不是你,我恐怕租不到這麼好的房子。”薄葉齋紀感謝萩原研二,“一會兒我請你吃飯吧。”
萩原研二也不客氣,他覺得這種自尊心比較強的人,拒絕了人家的感謝,說不定反而會傷到對方:“可以啊,不過我也沒做什麼……”
薄葉齋紀堅持:“你是警察這一點已經幫大忙了。”
“啊哈哈……”萩原研二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你要是能當上警察,以後也用不著我幫忙了。”
他已經打聽過了,警視廳警察學校這一次負責麵試的人,是他在警校時期的教官鬼塚。
以他對鬼塚教官的了解,對方並不是喜歡以貌取人的性格,寒川深流簡曆裡寫一下協助警方抓獲炸彈犯的經曆,通過概率又能增加。
……不過保險起見,快麵試之前,他還是去跟鬼塚教官稍微討論一下偏見對人的影響之類的話題吧……不能明著走後門,這個還是能說一說的。
唉,寒川君如果隻是看起來凶一點,倒算是好事了!小陣平也經常被人說凶,那些負責跟暴力團打交道的警察,滿臉橫肉也不影響錄取。
偏偏寒川君卻莫名一身莫裡亞蒂一樣幕後黑手的氣質,總覺得到時候麵試官會忍不住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寒川君啊。”萩原研二忽然問,“假如麵試的時候,麵試官問你,‘如果有人做了侵害你權利的事,但法律無法給你公正,你會怎麼做’的話,你打算怎麼回答?”
“法律是不是有問題啊……”
萩原研二頭痛地說:“不能這麼回答,換一個,問的是你打算怎麼做。”
“唔……”寒川深流神情沉靜,語氣平緩,“我什麼都不會做,等他想殺我的時候,就能收集到足夠的證據了。”
這回答太詭異,萩原研二背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為什麼人家會想殺你?”
“因為,沒有人能在得罪了我之後還能安穩睡覺。”
青年暗沉的眼眸就像是被詛咒的紅月,帶著冰冷凝鬱的炫目感。
“在把自己逼瘋之前,他隻能殺了我來終止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