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看著他,一臉認真道:“這不是我們的錢,這些錢都是那些無辜被騙的受害者的,咱們不是窮的日子過不下去,而且就算再窮,也不能拿彆人的血汗錢,你把這些錢送回去,警方會處理的,就當給咱們肚子裡的寶寶做好事,好不好?”
黎宵聽完,嗤了一聲,一臉你開什麼玩笑的表情,“你口中的受害者,都是些想占便宜發大財的家夥,他們想天上掉餡餅,就要做好被餡餅砸的準備,你見過哪個人賭博輸了還要求退錢的?這些錢也算是給他們買個教訓。”
他並沒有感同身受,說這話的時候嘴角還掛著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江柔沒有跟他吵,而是用平和的語氣繼續跟他道:“可是這些錢不是我們掙的,花著不安心,不管那些被騙的人初心是什麼,事實擺在那裡,這些錢是他們的,送回去是我們的本分。人活著要有骨氣,不是咱們的東西咱們不能要。掙錢的方式太多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以後會掙更多的錢,我們花乾乾淨淨的錢不是更好嗎?就像有一天我們的錢丟了,被人撿到還回來,你是不是很高興?”
黎宵聽著江柔的話,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最後反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懷孕懷傻了?”
“……”
見江柔還試圖張口想要說服自己,男人臉色變得有些不耐煩起來。
他冷笑道:“這錢怎麼不是我們掙的?這是老子靠本事賺的,憑什麼還回去?又不是老子騙的他們。”
“老子就算錢丟了,也是自認倒黴。”
江柔看他這副油鹽不進、說不通樣子,氣得沒忍住道:“我不管,你把這錢還回去,這錢我不會用的,你也不許用。”
“你在管老子?”
黎宵的臉上的笑容淡了,漆黑的眸子深深看向江柔。
看到他這樣,江柔心裡一緊,差點忘記他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抿了抿唇,但也沒有認輸,在這種原則性的事情上她不會低頭。
倔犟看向他,不過語氣放緩了一點,“我沒有管你,我隻是不想讓你做錯事,這錢不是我們的真不能拿,做人還是要有底線……”
話還沒說完,男人就嘲諷笑了,“底線?你跟我說底線?當初睡錯人死皮賴臉纏上我的是誰?”
江柔不做聲了,她看著男人似笑非笑的譏諷臉龐,臉上雖然在笑著,但眼神卻有點冷,沉沉看著她,讓人覺得很陌生。
她一時間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真心話,可能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吧?
畢竟當初被算計的是他,他心裡埋怨也正常。
但江柔心裡就平衡了嗎?
她莫名其妙穿越到這裡,連戀愛都沒談過就成了孕婦,還要替原身背這些莫須有的債。
現在聽他用這話羞辱自己,她甚至無法辯駁。
江柔被他的眼神刺痛了下。
她沉默了下來。
兩人對視片刻,誰也沒服軟。
最終江柔朝他點點頭,突然開口道:“行,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都是我的錯,我纏著你是我不對,放心,以後不會了。”
說完不再看他一眼,直接下了床朝外麵走去,過了會兒冷著臉從外麵拿了一個蛇皮袋進來,將衣櫥裡最近買的東西全都往裡塞。
黎宵從床上騰地坐起來看她,見她對自己甩臉子,還一副收拾東西要走的樣子,知道她是生氣了,但又不想低頭,他還從來沒有向誰低過頭。
而且,怎麼就她能說話,他就不能說了?
抿緊唇沉默,但臉色卻一點點陰了下來。
屋子裡的氣氛陡然變得凝滯。
江柔最後將自己放著所有存款的襪子拿出來,從裡麵拿出五百塊錢放到桌子上,聲音平靜道:“這是半年多的夥食費,還給你。”
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就拎著蛇皮袋出去了,順便將門帶上。
她也沒彆的意思,哪知可能力氣大了點,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江柔腳步一頓,然後就不在意地往外走。
房間裡的黎宵在看到她拿出錢的那一刻,臉就黑了,再看她毫不猶豫離開,還氣衝衝的將門摔上,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放在身側的兩隻手緊緊握拳。
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麵前這麼橫的。
聽到外麵院子門被打開關上的聲音,男人胸口起伏不定,最後咬牙罵了一句,“艸!”
動作粗魯地掀開被子下了床,去開門的時候,竟然沒打開。
皺眉再次扭了下圓形門把手,發現還是沒反應,似乎人剛才摔的太用力,門都已經凸出牆壁了,上麵的鎖也鬆了。
“……”
黎宵踹了一腳,然後深深吸了口氣。
再次抬手去開門,用了力,直接將門鎖給擰了下來。
門上多了一個洞他也沒管,黑著臉往外走。
剛準備打開堂屋大門,就聽到院子外麵傳來推門的聲音,手上動作一頓,以為是某人後悔回來了,臉上表情緩了幾分。
他用力打開門,正準備嘲諷幾句,哪知就看到推門進來的王嬸。
王嬸還奇怪的看了眼門,她正準備敲呢,沒想到剛碰上門就開了,還以為是昨晚江柔粗心忘記關上 。
聽到動靜,下意識抬頭去看,正要提醒江柔一句,然後就看到了站在門口臉色陰沉沉的男人。
她也沒多想,黎宵長大後,她和他打照麵的機會不多,每次都是遠遠看見人,這孩子長得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凶了,脾氣也不好,每次都是跟著一幫小混混走在一起,她就算是看到也會繞著路走,所以也沒看出他是黑著臉,以為就長這樣。
看到人,她還笑眯眯打招呼,“小宵回來啦?這趟出去掙了不少錢吧?”
手裡除了豬大腸,還有兩斤新鮮的肉和一條豬舌頭,想緩和一下昨天見不得人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