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小醜的來曆，但是他在帝國罪犯懸賞榜上排行12名，是不折不扣的危險分子，也是黑淵教團的忠實擁躉。

但由於他狡猾的個性，對異空間的熟練運用，儘管他已經在兵團內部知名度極高，甚至連女皇陛下都點名要他死，他也活到了今天，數次逃脫調查兵團的截殺。

但這一次不一樣，誅魔小隊是帝國數一數二的精銳，如果他們再殺不了小醜，這就太說不過去了。

一想到誅魔小隊這次的任務，17區調查局長梁騰就一身的冷汗，儘管目標是小醜，他依舊覺得殺機焉用牛刀，實在犯不著把殺神沈慈夜請出來，這家夥的作用類似於史前的核武器，誰沒事把這種東西拿出來晃啊。

而且名義上是為了抓小醜，實際上他們有沒有什麼秘密任務你根本猜不出來，萬一是微服出行查看他這個局長的業績，想到這裡梁騰的神色就更謙卑了，誰不知道沈慈夜這個人出了名的活閻王，他不僅在異空間內想殺誰殺誰，就算在帝都也是六親不認的狠人，沒人敢得罪他。

他們眼前的屏幕也出現了小醜那張囂張的臉，17區的調查員們都義憤填膺的，隻有誅魔小隊毫無表情，有個高挑的馬尾少女漫不經心嚼著口香糖，根本沒正眼看小醜，看著對方誇張作態，她甚至冷笑了一聲。

她穿一身暗黑係哥特式的短裙，身材極好，但在場沒人敢多打量她一眼，因為她背上扛了一把最新型的反物質光波炮，隻要一炮，半個加固過的皇後大酒店就會被掀開房頂。

這樣的美人，再好看也沒人敢造次啊。

就更不要說沈慈夜這樣的殺神，再好看的一張臉，沒人敢抬頭多看一眼。

看著小醜惺惺作態，陽傑冷哼一聲，點開小隊內部頻道：“路神，怎麼樣查到了嗎？我快忍不住了，小醜這家夥太欠揍了。”

路久洺嗓音溫柔，他哄著陽傑：“還沒下落，不過快了。按照小醜往常出現的頻率，我可以斷定，我們要找的提燈人肯定藏在這個異空間裡，他被我們逼得無處可去，如果不通過這次和外界交流的機會趁機傳教，他不會再有下一個機會了。可以說提燈人百分百藏在皇後大酒店中，我們很快就可以把他抓到。”

“還是有些麻煩。”陽傑不太滿意，“難道我不能早點動手嗎？”

“你們出發前，我對本次行動進行了充分的評估。”這次回答的卻是身為主神係統的精衛，“如果隻是擊殺小醜，危險指數並不高，隻有A級，那也完全沒必要派你們出場。但提燈人遠遠比小醜難纏，過去九個異空間出現時，他們互為掩護，因為小醜張揚的屬性，沒人能找到藏在人群中的提燈人，因為這人所攜帶的種子，目前各區異病毒感染率大幅度提升。出於帝國整體安全等級的考慮，誅殺提燈人的計劃最為優先和緊迫，因此我選擇召喚回正在休假中的噬神者。”

眾人沉默，精衛是帝國所有公民的中央係統，她不僅掌管了所有人的衣食住行等各個方麵，同時參與到了女皇陛下的治國決策中，甚至有些時候能夠越俎代庖發布號令，女皇默許甚至縱容了這種行為，她的態度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女皇的態度。

沈慈夜的休假，隻是說得好聽，之前和女皇鬨翻，人人都知道他是被變相流放，遠離權力中心失去所有特權，但不過半年，他又被重新請出山，並被委任了一個急迫又沒有那麼難的任務來重建威望。

其實兵團內部都不認為他會聽話地接受這個指令，因為人人都知道他的不馴順，可這次他卻一反常態，千裡迢迢來到偏遠又低賤的十七區垃圾場，他好像對這裡有著極大的興趣。

小隊裡人人都知道什麼小醜，提燈人都並非是他真實的目標，他會願意來這裡隻能有一個原因，這裡地質特殊，距離邊界非常近，如果能像小醜一樣利用好異空間，他可以直接在這裡接觸深淵，知道自己一直想知道的秘密。

深淵，一個在帝國中不能被提及的存在，隨便一項關於深淵的記錄泄露都夠一串人被槍斃，但沈慈夜什麼都不在乎。

人如果強大到一定程度就會這樣目空一切，如果被當作神一樣來對待，他也會喪失一些人所應該具備的感情。

之前有個算命的老騙子說他今年注定會有一劫，當時他難得的被逗笑了，還口出狂言：“那我等著，我倒想看看那命定的劫難是什麼？”

沈慈夜半眯著眼睛，實際上卻在同時注視著路久洺明裡暗裡布置下的一千1024張監控屏幕，超強的計算速度正在讓他的大腦瘋狂運轉，他在尋找自己的目標，搜索著每一個可疑的人。

無數人的臉在他麵前一一閃過，不知為什麼，他又想起來那個不太聰明的外賣員，看起來傻呆呆的，還有點花癡。

他忽然睜開眼睛，瞳孔驟縮，死死注視著其中一張屏幕。

上麵的畫麵剛好是外賣員被顧客扯掉了口罩，一張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精美絕倫的臉露了出來，很快吸引了那幾個年輕男女的目光，也讓沈慈夜平靜了許久的心緒驟然起了波瀾。

怎麼會那麼像？

是他的克隆人或者複製體？

那絕不可能，這並非是簡單的技術問題，其中還有神秘學和黑淵教團的阻擋，現有情況下應該沒有任何一方勢力可以做到無聲無息做出那個人的複製體。

但是又怎麼能這麼像呢，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讓他移不開眼睛。

沈慈夜貪婪的看了很久，才聽到身旁有人在叫自己，陽傑吐了口香糖，一副老實乖巧的模樣：“隊長，剛才路神問一旦異空間擴散，是否要執行B計劃，直接清理這裡的一切？”

軍團內部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因為異空間的不可控性，即使在暴力推平過程中造成一定傷亡的，調查官不必為此承擔任何責任。所以當事態不可控，或者擔心異病毒進一步擴散時，可以允許當地治安官建立起一定的防禦屏障，而異空間內部進行無差彆地毯式蕩平，這種行為一般被稱為B計劃。

儘管很殘忍，卻也是一種無法避免的抉擇，因為不能再犧牲更多的有生力量了。

彆說在17區，即使在主城區執行任務時，誅魔小隊也采用過B計劃，何況是名為垃圾場、盛產殘次品的貧民窟。

陽傑認為這麼問沒有任何問題，畢竟他們的另外兩個隊友已經為了B計劃而著手準備了。

“不可以，絕對不行。”沈慈夜卻給出了完全出乎意料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