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衛觀察著小一急切的表情，斟酌著自己的用詞。

“安了安了，彆擔心，我給調查官的信息是在你係統裡拷貝的那些，他不會看出異常的。江淩，17區出身，父母都是底層貧民，礦難雙亡，從小被藍老爹收養，和養父以及妹妹感情很好，自學過一些電子技術和煉金配方。”精衛念著那簡短的屬於江淩的人生，“這份履曆基本天衣無縫，沈慈夜大概率也不會起疑，說實話我不知道你想隱瞞什麼。江淩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江淩當然有問題，他的長相就是最大的問題。

他長得太像他們死去的父親了，那是被稱為人類拯救者一般聖人的存在，隨便一呼一吸都是可怕的政治資源或宗教狂熱。所以在他死去百年以來，沒有組織或者個人試圖克隆他，也可能有但是都沒成功過。

但他就這麼隨便又憑空的出現在了17區，並且一下子就引起了調查官大人的注意，這裡麵很難說有沒有貓膩。

但是沈慈夜不在乎，精衛想，這瘋子已經顧不得什麼陷阱不陷阱了，就算是一塊裹著蜜糖的毒藥，他也會把蜜糖吃乾淨再把毒藥捏碎，這百年來他做的瘋事多了可不差這一件。

曾經有高級王族試圖用父親的臉製作出完美的人造人作為自己的私家珍藏，被沈慈夜發現後他當著皇室的麵把人變成了一千多片，熱烈的鮮血濺滿了整個星耀宮殿，引起劇烈的批判。

執政官大皇女白芙拉和榮耀的軍團長辛迪聯手都沒壓下這件事，最終還是驚動了深眠中的女皇，最終是女皇殿下出麵保下了沈慈夜這隻瘋狗，給他連降三級趕出王庭，三年後他才因為連破五個S級異空間而被重新調回王庭。

“江淩啊，”小男孩給出結論，“他隻是個普通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建議你的使用者不要糾纏他，他們最好是沒什麼交集才好。”

看吧，沈慈夜的心思連不懂情愛的係統都看得出來，他實在做的太過分了。

精衛搖搖頭：“你也說了他是我的使用者，我勸了他也不會聽。你要知道，女皇說話他都不怎麼聽的。”

似乎是提到了女皇，小一的態度明顯軟化了很多，他接下來的話心平氣和了一些：“我說過了，江淩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可憐人，沈慈夜過多介入他的生活會讓他遭遇不幸。命運的線一團亂麻，糾纏在一起，我已經失去了觀察未來的能力，但依舊能看到他頭頂的深淵和未來波折奔騰的一生。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可以不要經曆這些，雖然會有風光得意時，但總歸會難過的。”

江淩和小一的關係很密切，自稱無情係統的小一言語間對他多有關心和回護，這豐盛的感情或許這家夥自己都沒意識到。

時間差不多了，精衛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這幾年來，黑淵教團越來越活躍了，是你在暗中幫助他們嗎？”

“怎麼可能，我瘋了嗎？”小一再次被激怒，“害死老師的凶手，人類是排在第一位，黑淵教團那幫瘋子就排在第二位，這幫子蠢貨更該死。”

精衛還想說什麼，突然發現沈慈夜已進醒了，並且再找自己，她想了想，不打算繼續打草驚蛇，隻與小一約定了下一次見麵的時間就匆匆離去。

待她走後不遠，小男孩重新恢複成那副陰鬱的模樣，說出來的話也飽含冷意：“精衛，有件事你不明白。我會乖乖待在垃圾場，是因為這是大哥的命令。一百年前那場聖戰，贏得從來都不是人類。不過這些你都不必知道，你就安心做被人類馴養的家犬就好，不然人類怎麼能乖乖地待在為他們準備好的天然牢籠裡呢？”

——

沈慈夜反複看了很多遍江淩的生平履曆，總覺的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哪不對。

小醜已經被誅殺，提燈人也歸案，現在是屬於他的假期時間。

為了以示尊敬，梁騰特意給誅魔小隊三個人安排進了17區的彆墅區，這裡能看到自然形成的大海，風景還挺不錯。

通常在放假期間，沈慈夜不會打擾自己的下屬，但這次例外。

他剛睡醒就撥通了陽傑的通訊器，打斷了她正在進行的全息遊戲。

陽傑從喪屍大軍中國驟然被抽離，不爽到張嘴就要爆發，一看聯絡人是老大，立刻蔫了：“老大怎麼回事？小的隨叫隨到，百問百答，隻要不扣我的獎金，怎麼都好說。”

“嗯……”明明是他先撥的通訊，他說話還挺糾結，好半天才吐出來問題，“陽傑，我想問問你，你和你的那些男大學生們，是怎麼發展一些超越友誼以上的關係呢？”

陽傑心中瞬間警鈴大作，半天才恢複正常：“老大，先聲明，我是個正經人，同時隻會談一個，不會同時談好多個。其次，我那是真誠而純粹的一對一幫扶，不是你理解的那樣。”

“少說廢話，給我講你怎麼做到的。”

“投其所好，給錢給禮物。”陽傑答得乾脆，“看他缺什麼呀，缺什麼給什麼。喜歡球星的就送他簽名鞋，順便帶他去現場看比賽。喜歡車子的就送最新款的跑車。喜歡其他妹子的就給一巴掌直接分手。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簡單粗暴卻有效，這就是陽傑這位感情指導給出的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