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三秒,迅速彈開,賀汀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會才自然垂下。
“那個......那再見。”莫陌心跳得有點快,說完繞過他,直接走到駕駛位。
駕駛位上也都是他的味道,像夏日森林的草木清香,莫陌打開車窗,沒再看他,踩了油門。
後視鏡裡男人的身影漸漸化為一個小黑點,她想,這樣陌生的“夫妻”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對了。
等車子消失在視線,賀汀轉身進酒店。
顧琿的電話恰好打來,“師兄,到了沒?”
“到了。”
“你之前交代的房子我找好了幾套,你有空過來看看嗎?中介說位置好價格公道很是搶手,遲了就沒了。”
賀汀把身份證遞給前台,“你先發給我。”
“行,那師兄你看中哪套直接跟我說。”
顧琿現在跟在賀汀身邊做助理,什麼都做,也什麼都學。
他老家上海,比賀汀早兩個星期回來,賀汀要找房子這件事自然落到他頭上。
不過他比較納悶的一點是,研究所在浦東,為什麼賀汀要找浦西的房子?還特地點明要在一附院附近?
那裡是老城區,新小區不多,他找了中介又跑了兩趟才最終按照他的要求確定下來四套,其中兩套是二手的。
顧琿向來弄不明白這個師兄的想法,反正他安排什麼自己就做什麼,從來不會出現差錯。
至於這種私事......說實話那天他收到賀汀的消息時是驚訝的,賀汀從來不會和他們說自己的事,他除了知道他單身,其他一無所知。
這次他破天荒交代自己找房子,那怎麼的也要多上點心,不能丟了這個本地人的臉。
電話一掛斷,顧琿立即給賀汀發了四套房子的信息,又去聯係中介,確保房子還在。
賀汀刷房卡進房間,打開手機上的四個鏈接,看過一會,挑了那兩套一手的,給莫陌發過去。
才喝口水,老師蔣承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到了?”
今天八號,複工的日子。
賀汀認真答:“剛到。”
蔣承是賀汀的導師,這幾年一直是傾囊相授,如果說賀汀是建築設計行業一匹勢不可擋的黑馬,那蔣承就是那個獨一無二的伯樂。
“今晚是不是要見項博?”蔣承在電話那頭問。
蔣承口中的項博士是研究所的負責人,今年六十,剛從崗位上退了下來。
“是。”
“你小子記住收一收,上海不同北京,惹了人不快沒人能罩著你。”蔣承始終放心不下這個徒弟,再三叮囑,“項博手裡還有幾個大項目,你今晚好好說話,以後接手工作也方便些。”
“知道了老師。”賀汀鬆了領帶,扯出來丟在床上,走到偌大落地窗前,俯瞰這座鋼鐵森林。
過了一會,賀汀低聲道:“老師,我想接個項目。”
“什麼項目。”
“一個醫院的擴建。”
“醫院?”蔣承當即皺眉,醫院這種項目中規中矩,設計上不能太出彩而且有上麵把控,各個方麵都受限,不是不可以接,就是與其他項目比起來有點小題大作。
蔣承:“你要是能接到就接,給下麵的人練練手。”
“我想自己來。”賀汀淡淡說。
蔣承停了兩秒,語氣開始沉重:“賀汀,項博手裡的項目一個都夠你吃半壺,哪還有空去弄這個,彆丟了西瓜撿芝麻。”
“不會耽誤其他的。”
“你怎麼這麼固執!”蔣承氣得不行,“你這那是和我商量,是通知我是不是!”
電話裡沉默了一分鐘。
不說話就是默認。
蔣承被氣得多了,很快冷靜下來,“算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我管不著你,我隻一句話,彆丟了我們華清的招牌。”
“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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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陌回到家,先打掃自己的小公寓,小公寓裡不過一周就已經落了薄薄一層灰,趁著還有陽光,把該洗的該晾的都整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