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帶著謝玉弓準備抄著小路過去的時候,轉過了一個小門,竟然意外碰見了一群人。
她竟然在這裡碰到了尚書夫人……和這本書的女主白玨。
這不巧了嗎?
她飛快上前一步,先是神情畏懼,本能要跪下行禮,但是膝蓋都彎下去一半,硬生生地又直了回來。
白榆微微挺起胸膛,死死攥著謝玉弓的手腕,尋求保護一般,靠近謝玉弓。
片刻後卻又拉著謝玉弓上前一步。
“母,母親。”白榆磕磕巴巴地叫了一聲。
把一個平時被欺壓慣了下意識要跪,此刻意識到她已經是九皇子妃,按禮應該是對麵的一行人給他們行禮,這才強撐著沒跪的色厲內荏,演繹得入木三分。
她閃爍的眼神,和拉著謝玉弓上前一步的行為,不是為自己,是為九殿下的尊嚴!
她儘力平穩聲音,微微揚起下巴,道:“我同九殿下回來給父親賀壽。”
場麵一時間凝滯,因為對麵被眾人圍攏的身著華服的美婦,根本沒有半點上前行禮的意思。
她保養得十分得宜,一張被歲月偏愛的容顏並未留下任何痕跡,反倒是經年累月沉積下來的氣度,雍容淡雅至極。
她看到了白榆竟然在這裡,在短暫微愣過後,麵上甚至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厭惡,更沒有任何的波動。
她就那樣輕飄飄地看了白榆一眼,視線如浮雲一樣掠過了九皇子,沒有一丁點停頓。
而後微頓的腳步再一次朝前行進,直接將白榆和謝玉弓當成了空氣一般,與他們錯身而過。
那種渾然天成的蔑視和無視,大概是這世界上最狠的報複和打擊。
白榆都能夠想象到,原身好不容易變換了身份,頂著九皇子妃的身份回來耀武揚威,結果被徹底羞辱和無視該是怎樣的跳腳。
而且這位美婦人那輕飄飄的一眼雖然沒有外露的惡意,但是白榆能夠感覺到她罵得特彆臟。
漂亮!
白榆心中喝彩了一聲,保持住!這位夫人!
而一眾人將要錯身而過的時候,跟隨在自己母親身邊的白玨,朝著白榆的方向……確切地說是朝著九皇子的方向看過來。
白玨和尚書夫人的氣質非常相似,一樣的雍容典雅氣質高華。
如此近距離看著白玨,白榆心中感歎不愧是女主角,長得十分超凡脫俗,細眉細眼,眉目如畫,古韻十足,還帶著一點腳不沾地的仙氣兒。
她腳步微頓,似乎想說什麼。
白榆緊盯著她。
白榆搓搓搓。
她擅長壓抑自己所有的情緒,唯一的外顯,就是喜歡無意識搓手裡的東西。
白榆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現在抓著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衣袖布料,而是謝玉弓的手腕。
謝玉弓感知到了她的拇指快速在自己的手腕上搓動後,眼皮猛地一抽。
不著痕跡看了一眼周遭的侍女仆從,手腕的熱意和瘙癢漸漸擴散開來。
他咬緊牙根,快要壓不住手腕上傳來的癢意,她……這大庭廣眾的,做什麼呢!
而這時候已經走出了幾步遠的尚書夫人,突然間回頭輕喚了一聲:“玨兒。”
白玨張開的嘴就那麼閉上了。
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謝玉弓,然後快步跟上了自己的母親。
一行侍從婢女也很快離開了。
白榆見她就這麼走了,飛快地回頭看了一眼謝玉弓。
謝玉弓的臉正對著白玨離開的方向。
謝玉弓看白玨?
這兩個人有感情線嗎?雖然劇情裡沒有出現過,但是反派每一次都會對白玨手下留情……
管他有沒有,她先拿來用一下!
白榆眼珠一轉。
見人走遠了,拉著謝玉弓繼續走,後半程近乎粗暴地扯著謝玉弓回到她的小院子。
一進去,謝玉弓甚至被白榆搡得一踉蹌。
謝玉弓跌坐在一張桌子邊上,眼中的迷茫震驚甚至是不是“裝”的,而是真的。
白榆這一路,把他手腕都摳破了。
他能感覺到她突如其來的憤怒,卻不明白為什麼……
“你剛在看什麼?”
白榆站在謝玉弓對麵,逆著陽光,神色無比陰沉,甚至堪稱扭曲。
要想鎮住一個變態,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比他更變態。
白榆慢慢走到謝玉弓前麵,雙手按在他身體兩側的椅子扶手上,微微彎下腰,死死盯著他的眼睛,質問:“你剛在看那個女人對不對?”
“你在看我那個好妹妹,白玨。”
“哈哈哈……你在看她,依依不舍地看她!”
“她好看嗎?嗯?”
白榆抬手先是抖著手摸了下謝玉弓的臉,而後毫無預兆地掐住他的脖子問,嘶吼一樣道:“你是不是在看她?!”
“你都瘋了,還想著她對不對!”
“你是不是覺得她很好看?!是不是還記著她是你的未婚妻!”
“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嫌棄我年紀大,是不是掀開蓋頭後看到是我,失望透頂了,你說啊!”
謝玉弓:“……”
他生平第一次被人掐著脖子發瘋質問,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