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極高興,已經盤算著待秋穗去了修竹園,讓五郎知道女人的好後,她就即刻著手托媒人去京中有適齡女郎的人家提親了。
春禾趁著莊嬤嬤同老太太正說得高興之際,她悄悄退了出去。
秋穗才回屋,春禾便尋了過來。
“可真是沒想到,老太太和我娘將計就計,竟想出了這樣的法子來。”關上門後,姐妹二人便說起了私密的體己話來。
秋穗心中雖也著急,但畢竟事情還沒到無可挽回的那一步,所以她還能穩得住。她拍了拍春禾肩,朝隔壁努了下嘴,示意她隔牆有耳,春禾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音量有些高了。
她壓低聲音道:“方才從上房過來,我娘說席間五老爺看了你五回。老太太聽後極是高興,估計這會兒是更加堅定了要送你去五老爺房中的決心了。”
秋穗給春禾倒了杯粗茶潤嗓子,然後挨在她身邊坐下道:“其實這事兒還是看五老爺那邊,隻要他不鬆口,老太太是拿他沒有一點法子的。而你我進府十多年了,自小就認識他,他的性格我們都知道,他並非是個會為女色所迷的人。他到如今這個歲數都還堅持不肯娶妻,也不願在房裡放人,想來必有他自己的原因在。而他堅定了的事,是不會被外界的三言兩語就乾擾的。”
“至於莊嬤嬤說的他席間看了我幾眼,想來也是為了哄老太太開心,故意的。姐姐知道,五老爺再冷肅,為府上人懼怕,但他對老太太卻是極有孝心的。老太太這兩日忙活的這一出,五老爺肯定心中明鏡兒似的。”
“或許再過些日子五老爺願意出門相看女郎了,也願意娶個主母回來了,到那時也就用不上我了。而我想著,可以趁這時去向老太太說清自己的想法,她老人家到時候一高興,說不定就能準了我,給我這個恩赦。”秋穗這樣安慰自己。
春禾歎道:“妹妹果然是心思豁達之人,你能不為此而著急上火就好。你想的是對的,凡事得往好處去想,這樣才能活得開心。”又說,“反正不管怎樣,你我還按計劃來,若真有一日山窮水儘了,屆時再想彆的法子不遲。”
說罷春禾起身道彆:“我是趁她們不注意悄悄溜出來的,得先過去了,你且好好歇著。”
“多謝姐姐為我擔憂為我著想,親姊妹間亦不過如此。”秋穗真誠感念。
春禾倒不在意這個,隻笑著說:“侯府這些年,我早拿你當親妹妹了。”
再多言謝意便顯得矯情虛偽了,她二人的感情自一切在不言之中。秋穗沒多言,隻親自送了春禾出門。
次日仍一早就起,秋穗重複著昨兒的工作,起來後便先去了大廚房,拿今日三餐的食材。
回來後,還是同春禾一起,到了點便去小廚房內呆著,二人攜手一起認真給老太太做美食。秋穗主廚,春禾一邊打下手,一邊認真跟著學。
今日老太太倒還想掐小兒子到她院兒裡來陪她用飯,但傅灼今日晚上有應酬的酒局,提前送了信兒回來,說是今日怕得忙到半夜。之後一連幾日都是如此,但因兒子的確是日日忙到深更半夜才回,老太太倒不疑心兒子是不是在躲,她隻是擔心兒子身子。
怕他會累壞了。
這日五老爺仍是沒過來,但晚間用夕食前,四老爺倒是掐著點來請安了。
老太太免了內宅婦人們的晨安,郎君們是要在外頭混跡走動的,時常更忙,老太太更不可能拘著他們日日來自己跟前孝敬。何況,四老爺乃邱姨太所出,自幼也是在邱姨太膝下長大的,對老太太更是隻有表麵上的恭敬。
平常十天半個月能來行一次安就不錯了,今日倒的確稀奇得很。
但來者即是客,老太太不打笑臉人,待其倒也一應周全。
問了他幾句前程上的事,又提了幾嘴他院裡哥兒們姐兒們後,就打算打發他走了。但沒想到,四老爺卻舔臉笑著說:“母親若不嫌棄,兒子便留下來陪母親用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