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前幾天,皇上傳廣德庭的總尚書和總掌案去,似乎是問了好多後宮事務,他們答得磕磕巴巴,惹得龍顏大怒,當下除了他們的職務,還把廣德庭解散了。”
“啊?!那……宮中事務誰來管啊?”
“嗐,他們本來也沒管過什麼事啊,要不說皇上英明呢,當即成立了內務府,還把慈信庭改名為太醫院。事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條,讓人心服口服。”
“原來是這樣,皇上確實英明。不過,為什麼我不知道?”
“哎呀,不都告訴你得巴結些有頭臉的嘛,我也是聽他們說的。而且我還聽說,皇上想在下人裡選些聰明的。那些古怪的謎題你做了沒?”
“做了,怎麼?”
“嘖,你還不知道啊,這些題,要是答得好,就能去皇上身邊伺候,到時候,還愁不能榮華富貴嗎……哎,等會,好像有人過來了,不說了,回去乾活。”
灰鶴聽見兩人走遠,握著剪刀怔怔出神,全沒發現有人向他走來,對方喊了兩聲見他沒回應,一掌狠狠地將他扇到地上。
“跟你說話呢!青天白日的,讓鬼給迷怔了?”
“小奴該死!”灰鶴捂著逐漸腫起來的臉頰,忍痛請罪。
“皇上傳你,快去吧。”為首的小官翻了個白眼。
“是。”
“哎,去之前,用冰塊敷一敷,彆讓你這醜樣汙了皇上的眼。”
“……是。”
待他們離開,灰鶴慢慢起身,他並未按那小官的吩咐去取冰塊,而是繞了個彎,往前宮去了。
金鑾殿,尚書房。
灰鶴低著頭,跪在書房門口:“賤奴灰鶴,參見皇上。”
歪在香榻上看書的女人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道:“起來吧。”
灰鶴依言起身,仍低著頭。
“再過來些。”女人懶懶地翻了一頁書。
“是。”
“抬起頭來。”
“是。”
灰鶴順從地抬頭,杜佳佳隻掃了一眼,便詫異於他出色的眉眼。好家夥,還是個混血兒,尤其這雙灰色的眸子,看久了仿佛會把人吸進去。
隻是……這臉怎麼腫成這樣?杜佳佳皺眉,“你受傷了?”
“小奴蠢笨,乾活時不小心跌了一跤。”
看這指印,分明是讓人打的。
杜佳佳不想揭穿,她也知道,灰鶴是故意留著這傷讓她看。
不愧是能從這麼多人中脫穎而出的第一名,這題,可不是她杜佳佳亂編的,而是模仿瑞文推理寫的,雖然題目內容沒能做到百分百還原,但也有八分像了。就算讓現代人去答,也未必能全答對,可灰鶴這個在封建社會下未經啟蒙的奴隸,居然全答對了。
牛批,非常牛批。這是杜佳佳看到灰鶴答案時的感受。
而現在看到灰鶴本人,杜佳佳知道,這個人才,她要定了。我們東廠,啊呸,我將要設置的軍機處,就需要這樣的人才。
思及至此,杜佳佳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不妨,朕這裡有上好的藥油,一會,你帶些回去。還有,既然現在的活這麼危險,那就換一個。你平日都做什麼呢?”
“回皇上的話,無外乎是些粗活。”
“你人很機靈,回話倒也穩妥。朕這兒,就是缺了些機靈又穩妥的,你留下來伺候,如何?”
灰鶴大喜,麵上卻不見波瀾:“是,小奴領命。”
“不過,光是機靈穩妥,還不是最要緊的。古人雲,君子之誠,如芝如蘭,你可明白?”
“小奴……並不曾學過詩書。”
“這是在說,做人要誠實。”杜佳佳笑道。
“……是,小奴該死。”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杜佳佳放下書,“春茗。”
“在。”
“帶下去,教他在這裡做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