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陸表兄氣質清貴,定然是不喜金銀等俗物。”薑昭一口否決,她可知道舅舅身邊的那些老大人們暗中收禮的時候不要金銀,多是收些書畫玉石之類。
送玉石代表的意思有些曖昧,還容易被他人看出來貓膩。
於是,薑昭決定要送陸表兄名貴的書畫,孤本最佳!
“今日孟家女同太子的事情,父親和母親如何反應?”薑昭吃的有些發撐,身子軟軟地歪在榻上,終於有興趣了解太子和孟家女一事。
“郡主,那可真是太精彩了,聽說……被公爺和公主殿下堵在了房裡,靖王殿下和兩位皇子都在,全都看見了他們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訴衷情。殿下大怒,當即要人駕馬車入宮覲見陛下,好歹被公爺給攔下了。公爺還派世子送走了幾位殿下,知事的下人也全都敲打了一遍,不準人說出去。”寶雀繪聲繪色地將聽到的傳聞說與薑昭聽,手舞足蹈的模樣逗薑昭噗嗤一下笑出聲。
母親這些年的脾氣見長,還好父親記得太子現在還是儲君。怎麼能將此事光明正大地鬨出來?到時既傷了皇家的顏麵又狠狠得罪了貴妃太子。隻有隱忍不發,暗暗地將事情捅到皇帝舅舅麵前,才能得到最大的實惠。
反正那麼多人親眼目睹,舅舅手裡還有充當耳目的玄冥司,遲早會知道發生了什麼。
“母親的心情本郡主能理會,還是本郡主給舅舅去一封書信吧。”薑昭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準備寫一封書信傳到宮裡。
將今日的事情交代清楚是其次,薑昭主要是惦記上了皇帝舅舅內庫的幾本古書,前朝大家的珍藏,是僅此一冊的孤本啊。
陸表兄應該會喜歡的吧。如果他喜歡的話,那她可不可以借機再與他春風一度?
薑昭唇角微翹,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劈裡啪啦響。
“另外,安排幾個人去查查薑晴和二叔最近一兩年可有異常。”一封信寫到尾聲,她又低聲吩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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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安國公府的氣氛異常沉悶壓抑,尤其在東宮以及太子的外家分彆派人送來了一車珍寶後,府中的異樣就連神經大條的書童陸十都感覺到了。
“郎君,您看那邊的馬車帶金,是宮裡來的,還有那幾輛,聽說都來自高貴妃的娘家。”
陸十跟著郎君從安國公府的角門出來,不錯眼地望著大門處占了半條街的馬車,心中也覺得奇怪,“長公主殿下難道今日還要再辦一場宴會?可府中,萬萬不像啊,今日我去領膳食的時候都不敢說話。”
陸照聞言,遠遠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語氣平淡,“走吧,我們身上的銀子全帶齊了?”
說起來郎君從昨日歸來後也很奇怪,今日還要他拿著銀子,出府賃宅。在安國公府住著不好嗎?陸十收起心中的疑惑,忙點頭,“都帶齊了,郎君,總共是一百零五兩三錢銀子。”
陸家從陸照的父親在時逐漸破落,而陸照父親去世時陸照不過才六歲,孤兒寡母在如狼似虎的族人覬覦之下隻堪堪守住了家業的兩成。
陸母不善經營,便將所有的希望放在了陸照的身上,專心供他進學,多年耗費,到了今日,陸照的身上隻剩下了一百兩銀子。
金陵倒是還有些田地和老宅,可遠水解不了近渴。
前世的陸首輔已經飛快地估算起幾城的物價,東城最富住不得,南城魚龍混雜位置偏遠不能住,想來想去隻有到西城和北城去賃宅。
“我們去北城,再尋中人。”陸照做下決定,帶著書童開始奔波。
奈何事與願違,因為臨近春闈,全國各地的舉子都要到京城來,京城中的客棧住滿了人,稍稍看的過去的房舍也都全租出去了。
所以中人領著陸照到北城奔走了一個多時辰,最後隻尋到兩處空著的宅子。一處宅子破爛不堪,要休整過才能住人,時間來不及,陸照隻瞥了一眼就搖了搖頭。
另一處宅子倒是好好的屋舍齊全,還附帶了不算小的院子,然而這宅子屋主要價每月十五兩,還必須租滿一年!
手中隻有一百兩銀子的陸首輔麵不改色地給了中人五十個銅板的辛苦費,帶著書童又回到了安國公府的角門。
“郎君,不若我們等到春闈結束後再搬出去?那時肯定就有空的宅院了。”考不中的舉子肯定要退房回鄉,陸十當然沒有把自家郎君算在其中。
“明日,我們去西城,如果再尋不到就去南城。”陸照做下的決定從未有過更改,安國公府他絕對不能再留下去。
不單單是因為上輩子的屈辱經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昨晚,他夢到了不該夢到的人。
三十六歲的陸首輔第一次同女子肌膚相親,二十二歲年輕的身體熱情地記住了那股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