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誌希神秘兮兮的湊到明美身邊,說:“那你有多少存款啊,跟我說說唄?”
明美挑挑眉,哼哼著:“少打聽不該打聽的,還沒到那個份兒上呢。”
莊誌希噗嗤一聲笑出來,說:“沒到那個份兒上?我怎麼覺得我們相當親密了呢?”眼看小媳婦兒臉紅了,他立刻化身大狼狗撲了上去,說:“現在就讓你熱烈的感受一下我對你的熱情……“
明美被他按住了,輕聲笑:“唔,你乾什麼?”
“你猜,來,我幫你脫衣服……”
“你乾啥,不用你,哎哎哎,彆咬我耳朵呀……”明美嬌嗔的聲音很快就低了下來,這麼冷的寒冬裡,總要做一些暖和的事兒吧?沒一會兒,床嘎吱嘎吱的響了起來……
今天是莊家的家庭會議,莊誌遠夫妻一個樣兒,莊誌希夫妻一個樣兒,老兩口兒也盤腿兒坐在炕上閒話家常,他們家三間房,隻有他們這邊盤了炕,且暖和呢。
小年輕啊,就是不懂得火炕的好。
莊老蔫兒坐在暖和的炕上,回味著今晚的魚,覺得實在是太美味了,不過他也說:“這麼吃,過年咋整?”
趙桂花早有打算,說:“我手裡也攢了一點錢的,我打算去黑市兒看看。”
這一說,真是生生嚇了莊老蔫兒一跳,他趕緊說:“不行不行,這也太不安全了,這黑市兒哪兒是咱們這樣的老實人能去的。如果被抓到……”
趙桂花白他一眼,說:“這事兒你不用管了,我自己心裡有數兒。我也不是個傻子。”
莊老蔫兒:“哎這……”
趙桂花安撫她男人:“就你是個老實人,咱們院裡,誰想吃點好的不想辦法,那好的東西光指著指標買,才多少?誰家不去啊,咱們也不用太老實。老實人到哪兒都吃虧,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莊老蔫兒:“……這倒是,也不怎麼想吃。”
趙桂花:“……”
她眼睛一瞪,說:“你抬杠是吧?”
莊老蔫兒立刻作揖告饒,趙桂花哼了一聲,說:“你也甭擔心,我先去河邊看看,如果能釣到魚,我就不去黑市兒了。釣不到再說,反正距離過年還有半個來月呢。”
“釣魚?”莊老蔫兒瞅著他家老太婆,覺得她可真能吹牛逼。
他門結婚三十年了,他還不知道她?
她啥時候也不會釣魚啊。
趙桂花一打眼兒就知道這老頭兒想什麼,她說:“你啥意思?看不起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莊老蔫兒趕緊賠罪:“沒沒,我哪裡有這個膽子。”
莊桂花哼了一聲,她說:“你就瞧好兒吧。”
莊老蔫兒低聲笑,大聲都不敢,生怕這老娘們說他笑話人。不過笑夠了,他倒是說:“桂花啊,這次的事兒,我看老大媳婦兒心裡不熨帖。”
“呸,她還好意思不熨帖?我今天沒把話說明白了都是給她臉,今天是老三夫妻兩個都在,等明天你們都上班了,我肯定是要再跟她說道一下的。你可彆覺得我是偏心老三。我這可夠不偏不倚得了。咱們就說老大夫妻,他們兩個是高中同學,他們自由戀愛要在一起,一畢業就要結婚。那個時候兩個人都剛剛上班,才掙幾個錢?你彆看老大現在工資劃拉劃拉有將近四十了,但是第一年沒轉正的時候才十三,他媳婦兒也是十幾塊錢,還要交給娘家一半兒,她自己還要留幾塊錢作為人情往來。前幾年,她一個月給到我手裡的才多少錢?也就三四塊,夫妻兩個也就十幾塊。可是你可彆忘了,他們一畢業就結婚,家裡櫃子床什麼的,我們缺了一個嗎?就這,她娘家要三十彩禮呢。那可是七年前,旁人家可都是要十五二十的,我們也給了吧?後來他們一點點的工資漲了,但咱也的說,她結婚第一年就生娃了,隔了兩年又生了一個,養孩子不要錢嗎?她生小燕子的時候奶水不好,奶粉我們都省吃儉用的買得。這些年,他們夫妻交的錢都不夠自己花的。現在她還跟我耍這個心眼兒,我能慣著她?我現在這樣已經是很厚道很給她臉了。她也彆說進門的時候弟妹還上學,那也不是她供的啊,那是你的工資不錯。再說,老大我供到了高中畢業,老二老三沒道理厚此薄彼。咱們再說老三,老大當年一畢業就結婚,但是現在可不是早幾年,現在結婚這事兒管得嚴,都要到年紀,老三高中畢業去了廠衛生所,這可是乾了三年了。這三年的錢,他也都上交了。他就算是開始掙的不多,可是他是一個人啊,再怎麼都剩的。說到底,老三沒占他們夫妻一點便宜。老三那小子你也知道,插個尾巴就是猴兒,心眼兒多的像篩子,這三年他不發作是他沒結婚,如果結婚了我們還按照以前的法子來,你看他鬨不鬨。”
趙桂花跟個機關槍似的,突突突,一通搶白,說的莊老蔫兒一臉懵,不過再一想覺得老太太說的太對了。他忙不迭的點頭,說:“你說的對,是這麼個情況。”
趙桂花:“那可不,我現在可不是一般人兒。明個兒你專門找老大說一下我這些話,老大媳婦兒那邊,我來說。不管怎麼樣得讓他們心裡有數兒。要是他們覺得虧了給我鬨妖兒就給我滾出去,老娘還不養他們了呢。”
莊老蔫兒趕緊的:“不至於不至於。”
“怎麼不至於,要是讓我不痛快,我就讓他們不痛快!”
莊老蔫兒嘿嘿笑,說:“你這真是有點氣勢。”
趙桂花笑:“那可不!”
老兩口倒是和諧,但是他們口中的主角兒梁美芬還在傷心難過的低聲哭泣,從回屋就開始哭,哭哭哭,哭了足足一個多小時了。
莊誌遠忍不住了,說:“你有完沒完?”
梁美芬咬著唇,淚眼朦朧,眼看莊誌遠臉色不好看了,她用力擦掉自己的眼淚。
莊誌遠歎息一聲坐起來,說:“你這樣不行的,這麼哭,爸媽還以為你對他們的決定有意見,咱都沒意見,怎麼還能讓人誤解?一家人,以和為貴啊!”
梁美芬:“……???”她咋沒意見?她有啊?她沒理說不出口啊!
莊誌遠:“行了,彆哭了,睡吧。”
梁美芬心裡憋得一團火,隻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啊,真是太難了,做女人難啊,她更是難上加難。
她抹抹眼淚兒,說:“那我去趟廁所。”
莊誌遠:“大冷的天,不是有痰盂?”
梁美芬:“我上大的。”
她披著棉襖,飛快的出門,隻覺得自己已經掩蓋不住內心的酸楚,她開了院門兒出去,奔向了巷口的茅房。
一到地兒,就忍不住了,嗚嗚嚶嚶的哭了出來。
天爺啊!
她的命,太苦了啊!
嗚嗚嗚~~~
與此同時,男廁所一個蹲坑兒酒蒙子聽到隱隱約約若有似無的哭聲,嚇的瑟瑟發抖,捂著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媽呀,鬨鬼!!!
不能發出聲音,會被吃掉!
可怕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