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麻煩?”錦輕裘從空中徐徐飛來,他手中仍拿著那把玉扇,衣服比上次玖茴見到他時還要華麗:“落葵道友,玖茴姑娘,又見麵了。”
見錦輕裘與玖茴認識,神極門宗主心道不妙,他抬頭看了四周,不知已經圍了幾個宗門在此,這事再拖下去,隻會對神極門越來越不利。
“老夫教徒無方,讓弟子養成了目中無人的惡行,請姑娘見諒。”神極門宗主走到玖茴麵前,彎腰向她行大禮。
玖茴趕緊扭身避開,她躲在落葵身後,膽怯問:“你、你會不會道了歉以後,趁人不注意再來報複我們?”
“玖茴姑娘莫怕,今日這麼多人在場,神極門以後不敢對你們有任何手段。”錦輕裘把玩著手中的玉扇,似笑非笑地看著神極門宗主:“皰宗主,你說對不對?”
“錦少主說得對,本就是老夫教徒不嚴,怎麼會報複貴宗門?”神極門宗主掏出一大包靈石:“這是老夫的賠償,請姑娘笑納。”
玖茴搖頭不接:“飛舟並不值這麼多靈石,不過是因為它乃師父的師尊親手為師父煉製,師父一直愛若珍寶,才會隻在重要場合使用。”
她蹲在地上,一塊一塊撿地上的飛舟碎片,陶家父子三人見狀也跟著撿。
這些破木片有什麼?
管它呢,先撿了再說。
眾人先看神極門豪華的飛樓,再看默默在地上撿碎片的玖茴等人,看向神極門宗主的眼神充滿了譴責。
神極門,你們可真缺德啊!
神極門宗主心裡有些慌,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欺壓小宗門,但卻是他們第一次因為欺壓小宗門,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以前被他們欺壓過的小宗門大多忍氣吞聲,偶有奮起反抗的,也被他們打得選擇了忍氣吞聲。但這一次不同,對方明明選擇了退讓,但忍氣吞聲的卻成了他。
“飛舟有價,情義無價。”神極門宗主又取出一艘天階飛舟,特意強調了一句它的品階:“這艘天階飛舟雖不及先宗主親手煉製的珍貴,老夫愧疚萬分,但求姑娘收下這份賠償。”
你可收下吧,再不收四周圍觀的人更多了。
“這怎麼使得,自我拜入宗門,師父便教導我,修仙者應氣有浩然,我怎能拿您這麼珍貴的東西。”玖茴立刻推辭不受。
“貴宗門人因我那不懂事的徒弟受傷,寶舟也因此而毀。還請姑娘收下,不然老夫此生難安。”
“真的不可以。”玖茴再次把東西推了回去。
再三推讓後,神極門宗主已經掩飾不住心中的怒火:“難道姑娘是瞧不上這些東西?”
“晚輩不敢!”玖茴嚇得麵色慘白,顫抖著手接過鼓鼓囊囊的靈石袋以及天階飛船。她驚恐的眼神和似落未落的眼淚,無不在告訴眾人,不是她想接受這些東西,而是她不敢不接受。
任誰看到這一幕,都心疼小姑娘得可憐又無助,也厭惡神極門的咄咄逼人。
“嘖。”錦輕裘打開玉扇在胸前扇了幾下,挑眉諷刺道:“地方這麼大,什麼地方不能落飛樓,偏要挑彆人已經停好的地方?神極門如此威武,我禦珍宗萬萬不及。”
“老夫不敢。”神極門宗主心中暗暗叫苦,心裡後悔不已,他轉身給身後的弟子一巴掌:“你這個不成器的孽障,還不趕緊向姑娘道歉。”
“晚輩不敢。”玖茴勉強一笑:“本不是什麼大事,銀籍真人合體期大典在即,因我等耽擱了諸位道友行程,請諸位道友見諒。”
她拱起手,朝四方眾人各行了一個拜謝禮。
眾人也知道銀籍真人合體期大典在即,這事不宜再鬨大,各自譴責神極門幾句後漸漸散開,神極門機會灰頭土臉地跟在眾人身後上了九天宗。
落葵離開前,又多安慰了玖茴幾句。
“多謝姐姐。”玖茴執起落葵的手:“姐姐今日相助的恩情,玖茴定不會忘。”
“不過隨手為之,談得上什麼恩情。”落葵擦乾淨玖茴臉上的血跡:“明日大典上再會。”
玖茴目送落葵隨長壽宮眾人離開,回頭見望舒閣眾人已經把地上撿得乾乾淨淨,於是用術法給自己換了身乾淨衣服,笑眯眯迎視錦輕裘打量的目光。
“上次分彆時,玖茴姑娘說不喜食皎魚,我以為姑娘出身富貴,不曾想宗門竟如此艱難。”錦輕裘歎口氣:“難道上次姑娘是哄騙在下?”
“是的呢。”玖茴理直氣壯點頭:“出門前家中長輩再三叮囑,不可接受陌生男子的東西,尤其是像你這般玉樹臨風的男子。”
錦輕裘沉默了。
他此生最恨彆人騙他,可是騙他的人誇他玉樹臨風……
對方的欺騙固然讓人生氣,但對方的好眼光令他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