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見過玉閣主。”南碸從殿內出來,他安排了兩名弟子把暈倒在地上的皰宗主抬走,向玉鏡行了一個晚輩禮。
“皰宗主這是……”玉鏡看了眼被抬走的神極門宗主。
“方才皰宗主與秋宗主切磋一番,皰宗主不慎落敗。”南碸再次拱手行禮:“諸位宗主都在內殿商議歇息,玉閣主請。”
他的舉止是符合禮儀的,但他對待望舒閣的態度,卻是矜貴淡漠的。
不過玉鏡不在乎,玖茴也不在乎,唯有祉猷多看了他一眼。
察覺到祉猷的目光,南碸對他頷首,雖然一個字沒說,但已經儘顯大宗門弟子之氣派與高傲。
玉鏡聽出南碸話裡的意思是,隻讓她一人進內殿,她轉身對玖茴祉猷道:“為師先去內殿,你們兩人照顧好自己。”
“請玉閣主放心,宗門內四處都有鄙宗弟子把守,十分安全。”南碸對玖茴祉猷道:“請兩位道友自便,若是累了也可到客院中休息。”
“多謝。”玖茴笑:“也請師父放心,我跟祉猷會乖乖待在宗門裡的。”
南碸不再多言,生來就是天之驕子的他,向來不把這些資質平庸的修仙者看在眼中。
仙途漫漫,一生中不知會遇見多少人,何必把精力分給注定不會有交集的人。
南碸帶著玉鏡離開,玖茴扭頭看祉猷:“師父還是不太放心你。”
“為何?”祉猷不解,他有什麼不讓人放心的地方。
玖茴拍了拍腰間掛著的小鏡子:“看見這個沒有?”
祉猷早就注意到了,隻是他沒有問一直掛在師父腰間的鏡子,為何出現在玖茴身上。
“這麵鏡子叫照月鏡,師父說這麵鏡子吸食了千年的天地精華,能夠照出一切偽裝。”玖茴舉著小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對鏡子做了一個鬼臉,然後把鏡子移到祉猷臉前:“師父怕你被人騙,特意讓我把這麵鏡子帶上。”
祉猷欲言又止,他想說為何一定是擔心他,但他知道自己說不過玖茴,所以他選擇沉默。
九天宗很大,弟子多規矩也多,宗門內還分什麼親傳弟子,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這些弟子穿著樣式相仿顏色卻不同的弟子服,整個宗門都透著一股肅穆的氣氛。
走在青石路上,玖茴忍不住想,銀籍真人會與魔教妖女發生轟轟烈烈的師徒愛情故事,會不會是被宗門規矩壓抑得太久。
路過一處青瓦白牆的建築時,玖茴察覺到這個園子裡有股濃烈的妖氣,而且這股妖氣十分雜亂,仿佛是無數妖獸的氣息混合在一起。
她停下腳步,繞到園子門口,看到入園的月亮門上刻著三個字——百獸園。
玖茴問守在園門的弟子:“請問道友,此處是?”
“這是我宗親傳弟子挑選坐騎的地方,道友若是好奇,可入內一觀。”守門弟子解釋道:“宗主下過令,除鎮妖獄以外,其他園子貴客們可隨意觀賞。”
“多謝。”玖茴跨過月亮門,進了百獸園,祉猷沉默地跟在她身後。
百獸園修得很漂亮,園子裡什麼妖獸都有,見到玖茴與祉猷進來他們也沒有反應。
穿過花園,玖茴看到裡麵還有一排下了禁製的籠子,每個籠子裡都關著難得一見的凶獸。
這些凶獸有些身上還流著血,有些趴在地上沒有動靜。禁製上籠上貼著一些符咒,一些想要逃離牢籠的妖獸碰到符咒,便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這些都是做過惡的妖?”玖茴問鎮守內園的弟子。
“這些都是宗門收伏的妖獸,籠裡這些妖性未馴,請道友小心。”弟子解釋:“妖自然都會作惡的,就算現在沒有犯錯,不代表以後也不會。”
“作惡多端的妖已經被關押在鎮妖獄,這個園子裡的妖獸,還來不及作惡。”弟子掏出幾個水果,順手扔進一個籠子裡,原本在籠中趴著不動的小白鹿連忙探起脖子,狼吞虎咽啃食著這幾個看起來不算新鮮的果子。
“宗主心善,留了它們一條性命,等把它們馴服,就讓他們做親傳弟子的坐騎。”弟子又扔了一塊肉給另一個妖獸,但這個妖獸沒什麼動靜,隻有那輕微起伏的肚皮,證明著它還活著。
玖茴走到籠邊,把手探進籠中。
“道友,小心!”弟子嚇了一跳。
哪知那躺著不動的妖獸,隻是搖了搖尾巴,根本沒有傷害玖茴的意思。
妖獸身上的血與毛凝結在一起,變成黑紅的硬塊。它尾巴動了動,掀開眼皮看了玖茴一眼,擺動的尾巴瞬間僵住。
“幼時在村外偶遇過一頭白虎,它還搶了我的大雞腿。”玖茴笑:“這隻老虎跟那隻老虎長得很像。”
“應是姑娘記錯了,這可不是什麼白虎,而是白奇。”弟子解釋:“這種妖獸是窮奇與白虎的後代,若道友幼時遇到的是它,恐怕被吃的不是雞腿,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