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門弟子見狀,紛紛毫不猶豫起身跟在她身後離開,連頭也不回。
“秋華宗主。”十大宗門之一的淩雲宗宗主叫住秋華:“天下劫難降至,還請宗主留步。”
“守衛天下生靈我青嵐門上下義不容辭,但今日我不願留在此地,誰若是阻攔我,便是與我青嵐門為敵。”秋華視線掃過眾人:“可有人阻攔我?”
眾人紛紛移開視線,無人敢開口。
秋華抬腳便走,沒有絲毫猶豫與留念。
在場很多人內心的好奇已經翻江倒海,但誰也不敢當著十大宗門的麵竊竊私語,又怕自己密語傳聲被修為更高的人發現,隻能硬生生憋著。
“南碸,去查是什麼人在畫上做了手段。”步庭很快回過神,轉身麵向眾人時,臉上已不見半點異色:“近幾日魔修混入我宗,使下種種見不得人的手段,諸位不要中了他們的詭計。”
幾位大宗門宗主也都恢複了神情,細數起魔界做的惡事,惹得在場眾人憤怒不已,恨不得當即蕩平魔界,以守護天下安寧。
“真是狂妄!”人群中爆出一聲嘲笑:“你們仙修若當真有這般手段,又怎會如此忌憚我們?”
甚至連一幅畫燃起來,都以為是他們做的手段,被嚇得麵如土色?
“魔修?”
“竟然還有魔修混進來?!”
眾人如臨大敵,紛紛掏出法器。玖茴與陶二熟練地鑽進桌底,見祉猷還端正坐著,連忙一左一右把他拖進桌底,玖茴還順手把桌上的水果端了下來。
“玖茴仙子,光靠這個桌子擋著,是不是有點不太安全?”陶二把桌布掀起一道縫,偷偷朝外麵看了一眼,外麵已經打起來了。
“讓我看看有沒有防禦法器。”玖茴把裝水果的盤子塞進祉猷懷裡,在納戒裡翻來翻去,終於找到一個破舊的龜甲。
陶二瞥了眼破破爛爛的龜殼,這玩意兒能有什麼用?
玖茴在龜殼上連敲三下,雙手捧在掌心:“烏丞相縱橫海域,無魚可敵。”
話音一落,龜殼晃了晃,竟撐開一個七尺左右的防護結界,三人罩得嚴嚴實實。
“沒想到還是件好東西。”陶二羨慕地摸了摸結界的邊沿:“這也是玉仙尊給你的法器?”
“這是我臨行前,烏丞相借給我防身的法器。”玖茴掏出汐沅師姐送給她的匕首,挑了一個水果開始削皮:“烏丞相的太爺爺活了五千多歲,龜殼堅硬無比,所以烏丞相就拿來做了一個防禦法器。”
陶二沉默了。
拿自己太爺爺的龜殼做法器,這可真是個孝感動天的好龜孫。
“那個……”三人身後傳來一個心虛的聲音,三人齊齊回頭,看見的是神極門掌派弟子那張尷尬又討好的臉。
“能不能讓我進來擠擠?”掌派弟子躲開一個飛來的銅斧,“以前是我有眼無珠,我向你們謝罪。”
“道友是大宗門高徒,還能怕了魔教之人?”陶二懶得削皮,直接拿了水果就啃,得意洋洋道:“何必學我們窮鄉僻壤的做派,縮在龜殼裡?”
掌派弟子尷尬苦笑:“按理我本該去應敵,隻是不知為何,方才我渾身無力,身上的靈力仿佛被抽乾,一身術法皆使不出來。”
“這還用猜,當然是中毒了。”玖茴掀開桌簾看了一眼,剛好與斜前方同樣躲在桌下的玉鏡的視線對上,師徒二人默契地對視一眼,玉鏡給她比了都很安全的手勢,玖茴心領神會點頭。
不過幾息的時間,在場大多數人都失去了靈力,反倒是最不擅長打鬥的長壽宮弟子以及幾個沒有中毒的長老擋在前麵,與魔教之人打得有來有往。
難怪昨天奪舍祝炎的魔魂想要殺落葵,如果成功殺害落葵,再奪舍落葵給長壽宮下毒,那就有意思了。
她朝端坐上首麵色蒼白的步庭看了一眼,這會兒潛伏在九天宗的魔教中人,應該全部在這裡了。玖茴無聲一笑,放下桌布。
等魔教的魚兒全都落網,端坐高台的捕魚人就要收網了。
在玖茴放下桌簾的瞬間,步庭抬起眼瞼看了眼混亂的大殿。
“怎麼這麼多魔教的人?”陶二還在啃水果:“九天宗是不是有內奸,不然怎麼能讓這麼多魔教的人混進來?”
“所有的茶果點心都被人下了散靈散,此毒無色無味,能讓仙修半個時辰內無法使用靈氣。”祉猷拿起盤中的水果看了看,對還在削皮的玖茴道:“你彆吃。”
已經啃了大半個水果的陶二:“……”
“你吃沒關係。”祉猷安慰他:“你隻有煉氣初階的修為,有沒有靈氣都一樣。”
陶二:“……”
聽到這種安慰的話,容易讓他發瘋。
“嘭!”一個人摔在了神極門掌派弟子身邊。
南碸吐著血從地上艱難起身,抬頭迎上幾雙炙熱的眼睛。
“南碸道友。”玖茴把整盤水果都給了陶二,笑眯眯地看南碸:“要不要進來躲躲?”
南碸整個人僵住。
他又想起了自己對玖茴說過的話——“宗門內四處都有鄙宗弟子把守,十分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