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銀籍攔住這一劍:“不若留下他們性命,問清魔教接下來的計劃?”
“你想知道也不難。”步庭收起了劍。
見他劍已入鞘,銀籍心下微鬆。
縮在龜殼結界的陶二白著臉:“大能之威,如此可怖。”
這些修為高深的魔修,竟然擋不住步仙尊隨手揮出的一劍,磅礴的劍氣在大殿蕩開,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掌派大弟子趁機扭扭捏捏蹭到玖茴麵前:“那五千靈石能不能……”
“你想也彆想,想也有罪!”玖茴捂著荷包躲到祉猷身後,祉猷配合地張開了雙臂,把她擋得嚴嚴實實。
掌派弟子還想再說什麼,大殿上突然爆發出瘮人的慘叫聲。
兩個魔修捂著腦袋倒在地上,嘴裡發出的哀嚎讓眾人都忍不住心生寒意。
“清……清魂術。”長壽宮宮主麵色煞白,這是比搜魂術更殘忍的術法,不僅可以把靈魂從身體剝離,還能攝取對方所有的記憶,被攝魂的人會痛得生不如死。這種術法十分危險,極易被反噬,幾乎無人敢用這種術法。
時至今日,已經無人會這個術法,不知步庭從何處學的手段。
把攝取到的記憶凝結成法球,步庭把法球遞到銀籍麵前:“你想知道的全在裡麵。”
銀籍看著在地上痛苦抽搐哀嚎的魔教大皇子,慘白著臉伸出手接住了法球。
他知道,大皇子的命保不住了。
“劫難將至,萬萬生靈在你身後,切莫兒女情長。”步庭不再看銀籍,揮劍了結最後兩個魔修的性命,令弟子進來收拾殘局。
魔修的血染紅整個大殿,步庭轉身麵向眾人:“多謝諸位助鄙宗剿滅這些魔頭,讓大家受驚,我心中有愧。”
他後退一步,拱手鄭重地行了一個大禮。
眾人心裡原本因步庭的隱瞞有所不快,但見到身份不凡的他,彎腰向大家賠禮致歉後,反而感到受寵若驚,忙不迭起身回禮。
既然是針對魔教的計劃,自然不好讓太多的人知道,更何況他們也沒遇到生命危險,再計較就顯得心胸狹窄了。
神極門掌派弟子捏了捏空蕩蕩的荷包,覺得五千靈石花得有些冤。早知道不會有危險,他就不求著玖茴躲進這個防護結界了。
他看了看躲在祉猷身後的玖茴,敢怒不敢言。
宴席在混亂中結束,眾人散去,空蕩蕩的大殿上,步庭孤身站立,他目光一點點掃過所有桌椅,最後在角落的桌子上,看到一片小小的灰燼。
緩緩走到這張桌邊,他伸出了手。
吱呀。
殿門被風吹開,步庭看著風卷起灰燼,在空中盤旋飛舞,最後風飛出殿外。他追出兩步,隨後停住腳步,揮手關上了殿門,空蕩蕩的大殿漸漸黯淡,直到黑暗把步庭整個人淹沒。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月色清冷,月色下的鎮妖獄更加陰森恐怖,這裡沒有花草蟲鳴,唯有時不時響起的銅鈴聲。
秋華踏著月色來到塔下,月光灑在她的臉上,她的臉色又冷又白,黑漆漆的眼睛裡有著瘋狂的決絕。
“斬天劍!”她舉起劍,向結界劈去。
“秋宗主。”
她揮劍的動作頓住,轉身看向來人。
玖茴坐在樹枝上,晃了晃腳,對秋華笑得一臉燦爛:“這座塔裡不僅鎮壓著一隻修為萬載的大妖,還有無數作惡多端的妖。它們如果跑出來,方圓幾百裡的普通人就要性命不保了。”
“你何時在這裡的?”秋華沒有收劍。
“天黑後我就在這。”玖茴跳下樹,走到秋華身邊,仰頭看天:“你看今晚的月色。”
秋華抬頭望了一眼天空。
“多美多好看的月亮啊。”玖茴把手放在結界上,結界湧動著淡淡流光:“也許此刻有讀書人在對月吟詩,有孩子在月亮下追逐打鬨,還有貨郎借著月色趕路,宗主你當真忍心?”
秋華握劍的手微微顫抖,語帶哽咽道:“你退開,不然我殺了你。”
“噓。”玖茴握住秋華拿劍的手腕:“有人來了,我們先躲起來。”
秋華看著玖茴,沒有掙開她的手。
“放心,有我在,肯定不會讓人發現我們。”玖茴拉著秋華飛到樹上,兩人牽著手並肩坐好,取出一件寬大的鮫紗衣披在兩人身上,兩人頓時隱去了身形。
“看,這裡的風景是不是獨好?”玖茴拿走秋華手裡的劍,劍在她掌心變作一支金釵,她伸手理了理秋華鬢邊的碎發,把金釵插在她的發髻中。
黑暗中,腳步聲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