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她跑的快,謝璟罵她的話她就聽不見。
謝璟怔在原地,許久,目光一直落在褚朝朝消失的地方,她,像隻河豚一般氣鼓鼓的是在嘲笑他耳根子紅了?
片刻,謝璟無奈笑了下,低聲喃道:“脾氣還挺大。”
璟王殿下長這麼大沒紅過耳根子,就算紅過也無人敢如此嘲弄,一時間緩不過來,對著書房外吩咐道:“拿麵銅鏡來。”
片刻後,木微拿了銅鏡進來,偷偷看了他家主子一眼,這大晚上的,主子要銅鏡作甚?
雖是好奇,卻又不敢問,隻能瞄上一眼。
木微遞過了銅鏡,卻沒有走,謝璟蹙眉看他一眼,目光裡寫滿冷意,木微急忙出了書房。
——
褚朝朝擔驚受怕的歇了一宿,躺進被褥裡時還在擔心謝璟會不會過來將她給拎起來拿戒尺給打上一頓,她那會也是被他給氣惱了,才敢對他說那樣的話,後來想想,是有些衝動了,他是璟王殿下,不是爹爹,也不是哥哥。
可讓她道歉,也不行,明明是他先故意說她的。
晨光微亮,褚朝朝就起床去院中讀書了,嗓音洪亮,字正腔圓,幾乎敬雲院裡的人都能聽到點聲。
謝璟自然也聽到了。
他立在窗邊看著她纖薄的身影,小姑娘八成在心裡杵著他呢,貓著個腦袋時不時的往屋內瞅上一眼。
讀的書都被風給吹走了,腦子裡是一點都不剩。
待孫大夫給他搭了脈後,謝璟吩咐阿綠去喚褚朝朝來用早膳,褚朝朝淨手後怯生生的坐在謝璟一旁,垂著個小腦袋不聲不響的用著膳,心中隻覺,他一聲不吭的,還不如打她一頓呢。
待早膳用了大半,謝璟嗓音平淡對她道:“書讀得不錯。”
褚朝朝不過腦的回他:“是殿下教的好。”
謝璟唇角噙了笑意,給她又盛了半碗粥吃。
用過早膳,宮裡來了人,說是皇後娘娘半個時辰後會到璟王府,褚朝朝回了她的木荷院,坐在院中的木秋千上編柳帽。
碧兒一邊給她整理著柳條一邊認真的說著:“小姐,若是等下皇後娘娘要見你,定不可失了禮儀,在家中學的那套規矩要用上。”
褚朝朝點了點頭。
碧兒不放心,再三叮囑:“皇後娘娘是整個大盛朝最尊貴的女子,萬萬不可得罪了,還有小姐適才跟奴婢說的,璟王殿下可以說讓小姐喚他‘雲霽哥哥’,可小姐不能真的去這般稱呼。”
褚朝朝還為著昨夜她說謝璟的話擔驚受怕,哪有心思去喚他雲霽哥哥,碧兒說著她也就應著。
一個時辰後,木微來到木荷院傳話,說皇後娘娘要見她。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褚朝朝隻好換了身衣服隨著木微前去,到了敬雲院時,褚朝朝才發現,不止皇後娘娘在,那日扯她衣服害她出醜的林敏兒也在,而且在櫻桃園裡欺負她的簡兒也在。
褚朝朝給皇後娘娘行了禮,倒是規矩穩重,皇後坐在上首一邊抿著茶一邊掃了褚朝朝一眼,聽敏兒說,這小姑娘是個有心計的,不過才幾日璟兒就讓她搬來了敬雲院裡住。
還為著她,將孫嬤嬤的乾女兒打了一頓不說,還給發賣了。
“來本宮跟前。”皇後的嗓音輕柔,卻帶著上位者的孤傲,猶如眼前之人似她腳下的一隻蟲蟻,全看她是選擇踩下去還是留她一條生路。
褚朝朝上前走了幾步,端著禮儀規矩。
皇後看了她一眼,側首看向謝璟,換了一副慈母的神色,關懷道:“你還病著,待過上幾日若還是不見好,便讓空明大師來府中走一趟。”說完又道:“你好生歇著,讓她陪著本宮去櫻桃園摘些櫻桃來。”她的目光又落回在褚朝朝身上。
而褚朝朝因著皇後提起空明大師早已整個人呆若木雞,若,若是空明大師來了府上,見到了她,豈不是就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