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還聽陶淳兒和計春芳抱怨:“如何是好,我前邊學的都忘記了好多。”
“大家都一樣。”
薛先生還把彩霞一起請來監考,不可謂不嚴厲了。
她還道:“這一次除了書上的學問之外,應你們學子大人們的要求,還要加上女紅考核,都是當堂考,也讓我看看大家的水準如何。”
“如若有作弊之人,我這書齋寧可不要這份束脩,也絕不要此等毫無誠信之人。”
女學子們聽的都是心驚。
周福柔拉了拉陶淳兒的衣袖,如同乳燕找不到母親一般,委屈道:“陶姐姐,我……我不會怎麼辦?”
她也不是真的不學,但家中沒有一個讀書人請教學問,她又是在姑姑家,近來姑姑家因為果園竹林都給了阮蜜娘的爹娘,田中出息也有限,因此收入銳減,還好有張夫人這層關係在,否則她怕是女學都讀不成。
更甭提練字的事情了,姑姑雖然疼她,但是也沒有閒錢給她買紙筆。
因為節儉,每日晚膳都是一碗清粥,更彆提點燭火練字了,想都不要想。她身上穿的這身衣裳還是去年姑姑做的,今年穿著都短了,閨塾的姐妹們都私下詬病阮蜜娘家貧,其實她更不如。
陶淳兒是個厚道人,她見周福柔都急的快哭起來了,忙道:“無事的,就是考的差了先生也隻會說一兩句,不會怎麼樣的。”
“那姐姐你能不能到時候給我看一眼?”周福柔懇求道。
“這……”陶淳兒就有些猶豫了。
須知陶淳兒人雖然厚道,但是她也很正派,洛秋君想取巧學女紅,她都覺得不成,更何況是給小抄人家。
……
除此之外,王素敏也有些心慌,她病了幾個月了,平日郭夫人怕看書讓她多思,便拘著她隻休養歇息,這幾日,她又因為和郭瑤玉拌嘴,哪裡有心思鑽研學問。
但她有些底子,這又比周福柔好很多,王素敏現在一句話也不想講,拚命的記書上內容,是能有多少就記多少。
唯獨有洛秋君郭瑤玉略鎮定些,連郭瑤仙都不禁翻書狂記,生怕錯過哪一首詩。
就在學子們惶惶時,薛先生命彩霞把諸人書籍全部收了過來,拉開大家的距離,還強調:“現在把你們的夾帶交上來,我不計較,但若被我發現,就權當舞弊來看了。”
大家更是動彈都不敢動彈。
待薛先生插上一炷香,方神情肅穆道:“開考。”
卷子一張張發下來,蜜娘拿到手之後,認真的寫好自己的名字,心道,我這輩子揚名的第一個機會,絕對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