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徹底打臉。(2 / 2)

而且,這個時候也不該惹怒燕驚雙,而是要讓燕驚雙平複下來,他們兩家私下再好好說這件事。

寧墨頭皮發麻,但心裡卻明確著一點。

無論如何,明初雪的名聲不能毀。

可燕驚雙好像根本不想給寧墨安撫她的機會。

眼瞼微抬,忽然道。

“感謝提醒。”

寧墨懵了懵,卻見燕驚雙朝燕守壹走了過去,其後矮身在他耳邊附耳幾句。

燕守壹先前聽到寧墨背叛燕驚雙開始,眼神已然駭人,如今聽到燕驚雙的耳語後,神色越發恐怖。

寧墨即使未看,也能感到後背宛若尖刀劃刺,生疼的緊。

也沒過多久,燕守壹起身,走到了設宴廳中央,他收起了一貫漫不經心的神情,認真的聲音隨之響起。

“如此汙糟之事,若是由我妹妹來說,倒也是讓我妹妹惹了一身腥,不若由我這個哥哥代勞。”

“寧墨,三日前的戌時你於白水巷,同明初雪有了肌膚之親,這是我妹妹親眼所見,你的右手手臂上有三條指甲抓痕,而明初雪脖頸也有你落下的三個吻痕,位置分彆在這裡,這裡,這裡。”

燕守壹指著自己脖頸的三個位置。

說完之後,他俊秀的狐狸眼微眯,眸光一掃,看向寧碧所在的桌子。

“明姑娘,既你也是當事人,且今日就在現場,不如大家一起坐下來聊聊?”

隨著燕守壹的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寧碧的桌子。

寧碧身旁坐著一位杏臉桃腮的扶風美人,模樣確實讓人眼前一亮,放在杭州府裡絕對是出挑到極致的存在,在場不少男子眼裡閃過瞬間的驚豔。

隻她現在嬌嬌的身子顫的厲害,被這麼多人看著,薄薄的臉皮暈染出了嫣紅,眼眶也染上了嫣紅,仿佛下一刻就要有晶瑩滴落,惹人憐惜的緊。

看得人心尖軟軟。

可惜,她對上的是隻把燕驚雙當女子的燕守壹。

“明姑娘不過來,難道是要燕某過去請嗎?”

明初雪眼眶紅的更加厲害,她下意識攏緊了遮掩脖頸的白毛領巾。

旁邊的寧碧眼皮一跳,先前屋子裡這般熱,她讓明初雪摘掉領巾,她隻婉言謝絕。

難不成真如燕驚雙所言?

這個猜想,也似乎隨著明初雪的猶豫,慢慢擴散在眾人心尖。

寧墨眼睜睜看著,捏紅的手掌像是被火舌反複灼燒著,隻是忽然,他靈台清明了一瞬,抿唇,急急將矛頭指向燕驚雙。

“燕驚雙,你方才所言,都不能稱之為證據,我手臂抓痕不過是前些時日被貓所傷,你說你那日看到,也可以是你對我的誣陷。”

是了是了,燕驚雙即便抓著他和明初雪身上的痕跡,但這些都不是有力的證據,他都可以辯駁。

寧墨緊緊手,壓下心頭一閃而過的負罪感。

不論如何,明初雪的名聲不能毀,即便讓他做個滿口謊言的“偽君子”。

但不自覺地,寧墨看向燕驚雙的目光更帶了幾分恨。

她怪他也便罷了。

明初雪是無辜的,她為何要把明初雪牽連進來?

燕驚雙十分了解寧墨,一眼就看明白了寧墨眼底的意思。

無辜?

燕驚雙眉眼微眯。

那一夜,她也想驗證,明初雪是不是像彈幕裡說的那般無辜。

她遏住了自己發顫的身體,即便再刺眼,她亦朝著擁吻的兩人走了過去。

燕驚雙扔了一個小石子過去。

她封住了寧墨的穴道。

隻要明初雪想,她可以輕鬆掙脫寧墨,逃離這裡。

燕驚雙想,如果明初雪逃離,她便隻針對寧墨一人,絕不牽連明初雪。

然而,她看到了什麼。

明初雪非但沒有逃離,反而身體不自覺攬住了寧墨的背,仰頭加深了這個吻。

白兔般柔柔的眼裡,有著沉迷情.欲的幽黑。

她明知不可為,卻還是做了。

看著寧墨還在荒唐可笑的抵死不認,明初雪則是心虛逃避。

燕驚雙的疲累感越發明顯。

這一場滑稽的鬨劇,她不想陪這二人再演下去了。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小心地從側門悄悄進來。

燕驚雙抬眸,同那人打了一道對視。

那人明顯一愣,下一刻眼神便是閃避。

但燕驚雙也未有在意,她看向寧墨,唇角緩緩勾起道。

“有力的證據,自是有的。”

“畢竟那一日親眼所見的,並不隻有我一人。”

寧墨一慌,但轉瞬便以為燕驚雙說的是她的丫鬟,或是燕家人,若是這些人,都無法成為有力的證據,寧墨都可以說他們是偏幫燕驚雙。

而且,據他了解,白水巷夜深偏僻,少有人過,燕驚雙在杭州府也沒有朋友。

那一日又是那般黑,若不湊近,很難辨認出擁吻的兩人是誰。

寧墨篤定燕驚雙拿不出有力的證據。

可燕驚雙卻忽然衝他一笑,那一笑仿佛在嘲笑寧墨的欲蓋彌彰。

寧墨心頭一跳。

燕驚雙已然開口。

“李家公子,李誠,那一日也看到了。”

聞言,寧墨瞳孔睜大,僵住了身體。

李誠或者是說李家,在整個大梁都極為有名,早些年祖上個個都能混個諍臣言官。

隻因李家人說的話不管對不對,但一定是真話。

李家人得了一種極為出名的怪病。

一說謊,不過一息,就會全身出疹子,重則致命。

李家人一生從不說謊,便是說謊也能被人立馬看出來。

倏而,寧墨麵如死灰。

……

兩刻鐘後,一輛古樸華貴,車頂有著青銅鶴形雕飾的馬車緩緩駛向寧府。

冬日豔陽下,紫寶石所做的鶴眼折出了令人挪不開眼的色澤。

掃雪的仆人趕緊離馬車遠了些,這馬車一看就是豪族貴胄所用,若是哪裡磕著碰著了,他就是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馬車在寧府大門停了下來。

但並未有人下車,倒是寧府看見馬車這般金貴,看門的下人趕緊迎了上來,同車夫問候了幾句,想著指不定能討到什麼賞。

可很快,看門人目色就露出失望。

馬車裡的人還是未有下車。

車夫隔著黑檀車門,朝著裡麵恭敬道。

“林管家,燕大小姐把寧公子的婚給退了,這會好些賓客的馬車都在往外散去,走這條路的話會有些堵,我們要不要換條路?”

隻是等了片刻。

林管家的聲音未響,另有一道清淡的聲音卻是響起。

“再說一遍。”

玉石之聲,空巷幽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