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郎 身上這是什麼香(1 / 2)

這是薑蕪這幾天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醒來的時候,睡眠充足後的饜足,讓她連日來的糟心至少在這一刻一掃而空。

屋裡的安神香,是讓她熟悉的氣息。

“夫人。”

旁邊響起一道聲音,溫柔,沉穩,帶著對她的恭順,卻又完全不會讓人覺得諂媚。

薑蕪看過去,原本坐在窗邊的男子已經走過來了。

“睡得好嗎?”

薑蕪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老實說,這真的不是一個很好的環境,堅硬的躺椅比不得她府上柔軟的大床,點著的香雖然名貴,但又怎麼比得上那上等的楠木房間。

更彆提她還和衣而眠,頭上的發飾都未摘乾淨。

但她卻很是舒心。

至少比那個冰冷的大宅院舒心。

不過她等會兒還有一場宴會要去。

她這麼回神的時候,走到跟前的男子已經順勢跪在她的身側,溫聲問:“積食好了一些嗎?要不要我再給你捏捏?”

莫陽舟很規矩。

雖然在旁人的眼裡,他與薑蕪的關係,完全稱不上清白,但實際上在沒有薑蕪允許的時候,他絕不會逾越半分。

這也是薑蕪選擇他的原因。

她懶懶伸過手,這是允許的意思。莫陽舟這才給她按壓著虎口的位置,不大不小的力度,很是舒適。

“青陽公主已經差人來問過幾次了。”他一邊這樣揉按著,一邊與薑蕪說。

薑蕪享受著這會兒的舒適,並不著急。

“若真是火急,她早就該闖進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還在盯著莫陽舟看。

莫陽舟並不年輕了。

薑蕪是大燕國的丞相夫人,不好親自召喚他,隻能借著青陽公主做這中間人。

左右,那麵首成群的荒唐公主,不會在意多出來一條風流韻事。

公主確實不在意,隻不過在聽到莫陽舟已經三十好幾的時候,她一臉不可思議:“你便是養情人,也該養個年輕貌美的,實若不行,我將我的麵首送與你兩個,這般年老……”

色衰兩個字,在看到走過來的莫陽舟時,消失在了嘴邊。

青陽甚至一口氣喝了兩杯茶,掩飾自己的失態,此後再也沒提其他。

莫陽舟的手不像他這個人一般溫潤,粗糙得緊,薑蕪猜他以前應該吃過不少苦,不過她沒問,也沒調查過。

他其實很高,這般跪在薑蕪的旁邊,既不會有任何的壓迫,也沒有低三下四的卑微之感。就仿佛是真正的夫妻,而他服侍薑蕪也好,對薑蕪低頭也好,都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樣的想法讓薑蕪微愣,然後收回手。

“我該走了。”

莫陽舟沒有說其他,隻是跟著她一同站了起來,然後整理了她微微淩亂的頭發,熟練將她摘下來的一小部分頭飾重新戴了上去。

“睡不好便來我這裡,”他囑咐,“萬不可再服用朱砂了。”

薑蕪有一段時間確實是靠著那個入睡,不過後來被楚淩發現了,楚淩並沒有說她什麼,隻是處死了所有知情不報者。還是在薑蕪的苦苦哀求下,再三說她並沒有過量服用,才留下了她的貼身侍女。

此後,她自然是一點朱砂的影子也看不見了。

這些薑蕪沒說,隻是笑著應下了然後出門。

青陽就等在門外,看她出來了,一臉沒好氣的模樣:“喲?總算是舍得滾出溫柔鄉了?”

她應該以為兩人是翻雲覆雨,所以急得打轉也沒打擾。

溫柔鄉嗎?也算吧,雖然不是她想的那種。

薑蕪說著對不起,但臉上沒什麼歉意:“左右我早去晚去,國公夫人都不會滿意的。”

永國公夫人,是楚淩的母親,薑蕪的婆婆。

儘管薑蕪與楚淩成親快二十年了,她這位婆婆對自己也沒滿意過。

左右去不去早,準備什麼禮物,用什麼姿態,她都不會滿意的,薑蕪這兩年已經頗有一副隨便她的態度了。

比如今天是她的壽辰,薑蕪還在這裡不緊不慢補覺。

青陽抿唇,然後才開口:“丞相大人也差人來問了。”

楚淩?

薑蕪這才感到一絲驚慌:“他怎麼會讓人來問?他已經去了嗎?”

“沒有。”

薑蕪鬆了口氣。

也是,楚淩當然不會這麼早去,他最近忙,很忙,忙什麼?薑蕪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

不出所料,薑蕪到的時候,國公夫人的眼裡,閃過不悅。

不過當了一輩子國公夫人的人,自然是很快就將這不悅掩飾得滴水不漏,還在她行禮後笑著點了點頭。

她旁邊的女人,就沒這麼好的定力了。

“喲,嫂嫂可真是好大的陣仗,母親生辰都能這麼遲。”

那是楚淩的妹妹,楚蟬。

薑蕪心道你親哥都還沒來呢,剛想著,就聽楚蟬又說:“我哥是忙要緊的事,嫂嫂你連後院之事都不需要費心,還能有什麼事耽擱呢?”

果然,最了解你的人,永遠是你的敵人。她就像是知道薑蕪在想什麼。

同樣,薑蕪也聽出了她話裡的嫉妒。她確實不需要費心後院之事,因為楚淩後院就她一個人。

聽說楚蟬的夫君最近又納了小妾,這會兒可不是遷怒。

不過薑蕪剛從莫陽舟那裡出來,心情很好,再者……

要是楚蟬知道她哥忙的正事是什麼,估計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這麼一想,身心愉悅的薑蕪就不跟自己小姑子再計較了,楚蟬見她一副無謂的樣子,惱得還想說什麼,被國公夫人止住了。

最讓薑蕪感到開心的事情,是她看到了自己的那一對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