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氣息還是在相連著,季青琢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被淬煉的經脈上,並沒有注意到外界的變化。
她脖子上戴著的小鏡子寒光一閃,係統是感覺到了,它沒敢說。
沈容玉的手攀著她的脖頸,她的血流搏動倒是鮮活有力,這脖頸仿佛容易摧折的花莖,輕輕一扭就斷了。
月色下,他沉默了許久。
但是,季青琢並沒有掙紮,她安安靜靜,挺直著脊背坐著,緊閉雙眼的麵色平靜且淺淡。
仿佛是,可以活著,也可以死了,但是她現在沒有死,那就活著好了,這種奇特的狀態。
驟然間,沈容玉將手收了回來,兩人氣息的連接中斷,季青琢睜開了眼,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脖頸上移開了。
她仰頭看向沈容玉的肩頭,問道:“小玉師兄,這樣就是修煉了嗎?”
“你無仙骨,隻能用這樣的辦法修煉。”沈容玉說,他的力量特殊,也隻有他能連接季青琢的氣息,幫助她修煉了。
“就是,一定要這樣?”季青琢的身體往後傾,她確實不太習慣這般親密的接觸。
“不然能如何,你若願意靠在我身上,也不用如此累的。”沈容玉的語氣又帶上了些許淺薄的笑意。
季青琢抿了抿唇,她手指絞著自己的衣角,隻道了聲:“不行。”
“玩笑而已。”沈容玉說。
季青琢看著他搭在桌上的手,點了點頭:“好。”
“課上著吧,明日繼續即可。”沈容玉拿起桌上葬雪劍,留下這麼一句話,便離開了。
季青琢在他離開之後,抬手將自己的脖頸摸了摸,她能感受到在這裡留下的熱意。
跟著這麼一位大反派,果然是……危險重重,她如此想道,但又不太怕。
她所有的情緒都淺淡,連恐懼也收斂且平靜。
季青琢趴在桌上,開始翻看今日的教材,係統沒說話,因為它被嚇到,現在還沒回神。
夜晚,虞素空又聯係她了,他說他給她準備了一個小小的代步法寶,能飛,而且不需要法力就能操控,他預先在法寶裡留下的能量足夠它使用。
這是一個類似圓盤的法寶,站立其上,用腳尖操控便能控製方向與速度,而且還能調節圓盤的大小,調節至最大的時候,能站立兩三人。
虞素空叫著小法寶為“飛輪”,季青琢也就這麼叫了。
有了飛輪之後,她去上課總算是不用沈容玉領著了,但是兩人每日都還能相見,因為他還要幫她修煉,這讓係統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沈容玉會每日都幫她?
當然,在不久之後,門內一次課程的小測,季青琢不出意外地得了個最後一名,修煉與法術課她這是沒辦法,但陣法等課程,係統不理解季青琢為何要考低分。
晚上睡覺之前,季青琢躺在床上發呆,係統在她腦海裡嘮叨:“宿主啊宿主,你這樣可就不行了,你看沈容玉可在門內測試裡拔得頭籌,你的名字和他的名字,有那麼遠的距離。”
季青琢在床上翻了個身,她盯著窗外的月色,隻回答道:“係統,我不想。”
“為何不想?”係統又問,它這回才算是明白自己究竟綁定了怎樣的一個宿主。
“不想,沒有理由。”季青琢脾氣倔,她就是害怕太過引人注目,這有什麼好解釋的?
“你怎麼倔得跟你的毛毛一樣?”係統氣死了。
“嗯。”季青琢淡淡應了聲,她將自己的被子拉了起來,翻過身去,縮在牆角,“係統,算你倒黴,挑了我。”
係統氣得不再說話,季青琢準時睡覺,直到半夜,有什麼東西在門外發出了聲響。
本來安靜睡在院中的毛毛在深夜拱開了季青琢的房門,它踏著虛弱的步子,走到季青琢的床邊,他的鼻息散發著熱氣。
它用自己的鼻尖拱著季青琢,將她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