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後,我還是又近了一步。
我上前去,仿佛怕自己再用力一點就會捏碎他。我抱著宋涼,最後還是很輕地碰了碰他的嘴唇,儘管周圍人群散亂,儘管耳邊已經響起了警笛的聲音。
他的唇齒冰涼異常,我的淚水掉在了他的臉上。
我注視著他,仿佛一個正在哄孩子睡覺的母親,直到我從二人的鼻息中,再也感受不到另一人的那一點。
我抱著懷裡沒有一點動靜的宋涼,他像是睡著一樣平靜,蒼白的臉還是那麼俊秀。
我才意識到,我失去了我的愛人,他叫宋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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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記得是怎麼從派出所出來,怎麼聯係火葬場和殯儀館,怎麼去火化宋涼的遺體,怎麼過完這十幾天的。
那個在醫院裡發瘋的男人傾家蕩產給家裡的老人治病,醫院為了盈利開了不少高價藥做了很多化療,但這些都無濟於事,最後老人還是去世在了手術台上。男人的妻子受不了家裡的債務和他離了婚,不堪重負的他最後選擇提著刀來了醫院。
宋涼是在逃散的過程中被他傷到的,但也隻是後背被劃到了一刀,真正導致他死亡的原因還是白血病,到了晚期他的器官已經衰竭,出現淤血就是臨終前的預兆,隻不過這一刀加快了速度。
把一係列後事處理完後,我回到我們二人的家裡,開門的那一刻等來的隻是沉默時,我忍不住跪在客廳的門口痛哭。
宋涼火化的時候我沒有哭,宋涼下葬的時候我沒有哭,可是現在當我意識到生活中真真正正失去了這個人時,我再也沒法壓抑自己的情感。
晚上躺在床上,我閉上眼全是宋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