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禮炮響徹天空,來參加葬禮的人臉上都流露出悲哀,唯獨沈可臉上沒有。
她是無意闖進來的。
沈可不相信他就這樣走了,而她也僅僅隻是以路人的身份來參加葬禮。
沈可以為自己是不會傷心難過的,但是當她看到那張黑白照正正的掛在上麵。
沈可才意識到,一直給自己寫信的那個少年真的已經不在了,永遠的不在了。
以後就再也沒有人給沈可寫信了。
陳歸和沈可從小就是青梅竹馬,是大家都很羨慕的那種。
小時候天天玩在一起,沈可學習不好,陳歸學習比沈可厲害百倍,每次沈可不懂的陳歸都會很耐心的教沈可。
高一那年,陳歸搬家了,搬去了大城市,大家都覺得,像他那麼耀眼那麼優秀的一個人,不應該局限在這座小城裡。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陳歸一直都在給沈可以寄信的方式保持著兩人的聯係,直到高考前不久。
沈可給陳歸寫了好幾封信,但都沒有收到回信,沈可剛開始以為陳歸學習忙,壓力大,所以才沒有及時給她寫回信。
沈可也不怪他,畢竟在這個年紀學習才是第一。
高考結束後,沈可再也坐不住了,她瞞著父母。
一個人來到了陳歸之前給她寄信的地址,去到了那個有陳歸的地方。
沈可一路打聽,最後終於來到了陳歸家門口,映入眼簾的大門被貼了封條。
沈可開始著急了,她環顧四周,看到了正在鍛煉的老人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問,
“爺爺,這戶人家的人呢?”
沈可的手指向了那扇大門。
眼前的爺爺有點耳背,一開始還沒有聽到小姑娘問的問題,沈可問了幾次後那個爺爺才開口,
“小妹妹啊,這戶人家你可不要隨便打聽啊!”
沈可管不了這麼多了,她直接了斷。
“爺爺,那你認識陳歸嗎?高高的,瘦瘦的,是一個學生來著”
沈可的手一直在空中比劃。
下一秒,那個爺爺說道,
“他啊挺優秀的的一個帥小夥,隻不過命短,前幾天死了……”
還沒有等那個爺爺說完,沈可一個沒站穩整個人一下子坐在地上。
她就聽到了死了這個詞。
不久,沈可極力地站起來,焦急的抓住爺爺的白背心,她的聲音顫抖,
“爺爺,怎麼了……發……發生了什麼?”
見沈可這般模樣,老爺爺也是於心不忍。
“小妹妹,你先起來,你要是想知道,我慢慢告訴你,你先起來…”
沈可被老爺爺拉了起來,整理好情緒望了一眼那條封條,
“爺爺我求求你快告訴我。”
她已經快崩潰了。
老爺爺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覺得告訴她也沒什麼事,
“就在高考前幾天,好像是這個男孩的爸爸,聽說他還是一個什麼緝毒警,就是惹了不該惹的人,後麵聽說是有人來尋仇,就趁那個男孩上下學的空隙,把人給綁了”
老爺爺描繪的有聲有色,
“最後啊,那個男孩在一個大清早竟然被送回來了,晨跑的人見到有人大清早的躺在路上以為遇見鬼了,結果走近一看發現就是最近不見的那個男孩。”
“我當時出來看熱鬨,看到了那個男孩滿身都是血,嘖嘖他一雙手的指甲都被拔了,……反正啊哪哪都是血,全身都爛掉了…”
老爺爺看了看眼前像失了魂的人,話鋒一轉,
“那些人也是,綁架人孩子乾什麼,真是造孽啊,算了你聽不得,後麵太血腥了,小姑娘你彆打聽了”
見沈可一動不動的,老爺爺也勸她,
“姑娘,早些回家吧。”
老爺爺揮了揮手,示意沈可快點走。
沈可愣在原地,腿像被灌了鉛似的想動也動不了,遠處傳來了幾聲禮炮聲。
那個老爺爺轉頭又說道,“那孩子命苦,父母工作忙,現在才給孩子辦葬禮……唉真是造孽啊…”
“算了,是我多嘴了。”老爺爺自言自語的背影走遠了。
沈可像看到了一線生機,往聲源處靠近。
人來人往誰也沒時間注意到沈可,沈可趁著沒人注意拿了一隻陳歸的筆就跑了。”
她認得,陳歸向來喜歡寫晨光牌子的筆。
沈可把屬於陳歸的筆小心翼翼的握緊在手裡,帶回了家。
回到家時,沈可的父母發現了沈可的異常,但是也沒有過多的去過問。
以為孩子快高考了,學習壓力大,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晚上,沈可把陳歸寄給她的最後一封信拿了出來放在那支筆前,她坐在書桌前,看著信的內容,淚水暈開了陳歸的字跡,開始變得模糊。
“展信佳
好久不見,沈可。
最近好嗎?
………………
等我高考結束了,我有事要和你說,記得要等我”
這一封信就是陳歸的最後一封信了。
“記得等我回來”這幾個字太引人注目了。
沈可心裡默念了無數次這幾個字。
沈可提筆開始給陳歸寫回信,她的手一顫一顫根本就握不住筆。
她就用左手用力壓在右手上想儘力讓手不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