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住路口的是警察還是軍隊?還是租界那邊的人?”楊勤立馬問店員。
“有警察,還有一些沒有穿警察衣服的,看樣子不像是軍隊。”店員猜測道:“怕不是在抓間/諜。”
這年頭各方情報人員粉墨登場,特彆是上海灘的情況雲龍混雜,是以當店員看到這封城情況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在抓工農黨或者日方情報人員。
楊勤聽了之後,反而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自己和孫承都是在政府掛上了號的人,這些學生也都是十幾歲手無寸鐵的樣子,之前怕的是不分青紅皂白地抓人,現在聽說是警察和便衣,以自己哥哥的關係,怎麼也不可能不加分辨地被作為懷疑對象抓進去。
楊勤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孫承和易寒星心裡卻有點擔憂:也不知道這些人找的是工農黨還是日本人?
要是抓的是工農黨的話,說明有同誌可能被封在了封鎖區,而且非常危險!
儘管如此,因為楊勤就在兩人身邊,兩人也不存在說可以做些什麼,隻能暗自焦急。
當然,即使孫承能做些什麼,易寒星也不會讓孫承去冒險,畢竟一個武器設計專家對於組織的價值太大了,易寒星很難想象什麼樣的任務會值得孫承去冒險。
搜查人員還是比較有章法的,封鎖區域的本地居民就回自己家裡備查,住在外麵的人就到出去的關口那裡,身份確定沒問題的直接離開,身份存疑的特彆是一些青壯年就會被留下來等著詳細盤問。
易寒星等人作為學生,很明顯不會是和政府方麵交手槍戰的人,想離開自然是很容易,隻是易寒星突然想到了一點:“雖然我們在校門口留了口信,但是可能家裡人過來接的時候被封住了,他們可不容易出去啊!我們要不然去學校門口看看?”
易寒星主要是怕柱子和於複看自己沒有按時回去,所以來學校接自己,雖然在校門口留了口信,但是萬一這兩人其中的一個被堵在了封鎖區域裡麵,查出了問題怎麼辦?
學校和咖啡館就隔了兩條街,大家一想確實有這個可能,特彆是幾個女孩子,基本都是家裡有人接送的,而且各家有人來接的話,一般都是青壯年男性,不是家裡親人雇傭,就是包的黃包車,因為這樣才不怕孩子路上遇見危險,所以這些接孩子的人也是最容易被反複盤問留下的。
不說給他們做一個證明,就是發現了之後回家和家裡人說一聲,心裡有點底也是好的。
秉持著這樣的想法,大家都同意先去學校門口看一看。
這一看,易寒星果然發現了來找自己的於複。
看到於複那一刻,易寒星心裡不由慶幸,來的是於複而不是柱子。
柱子作為於複的警衛員,那必然經受過比較良好的軍事訓練,雖然柱子做了偽裝,但是發生過的就有痕跡,彆的不怕,就怕這次封鎖排查的人員有水平,能夠通過手部老繭等各方麵判斷出柱子具有軍事訓練背景,那就麻煩了。
至於於複,雖然是上海黨委的高層,但是早一批的黨員們很多不是拿槍的而是拿筆的,於複雖然會開槍,卻不算精通,也沒有什麼訓練過的特征,在封鎖檢查的情況下,更容易蒙混過關。
“叔叔。”易寒星喊道:“你來接我嗎?”
“是啊,看你沒回家,我過來學校,知道你留了口信說晚點回去,結果就被封住了。”於複說著:“剛剛聽到遠遠地槍聲,應該就是被封的原因?”
“是啊,當時那槍響離我們挺近的,我還嚇了一跳。”易寒星說道:“沒想到上海居然這麼危險,叔叔你可彆告訴我家裡,不然他們可能就不讓我繼續讀書了。”
“你這孩子,這種事情怎麼能瞞著家裡呢?”於複說著:“我寫信回去的時候肯定會說的,但是你放心,這都是很罕見的情況,我也會和他們解釋。”
“可是本來我來讀書,家裡就有人覺得沒必要來上海這麼遠,到時候聽說了我差點碰到危險,肯定會讓我回去讀書的!”易寒星不滿地說著:“我們那邊最好的幾個中學都不收女學生!”
於複和易寒星說的話很接地氣,邊上也有學生看到了家裡人,兩人的話語一點都不顯眼。
“而且,叔叔你確定這種情況很罕見嗎?我看到那些店員都很淡定的。”易寒星繼續說。
“這木倉戰當然是罕見的,封鎖搜查倒是經常能夠見到。”於複狀似解釋了一下,繼續說:“也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
易寒星聽出於複有應對搜查的經驗,倒是放心了一點,隻剩下一樣的擔心:這附近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