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宋覓來說,盛開許現在就隻是一個陌生人,或許連陌生人都不如,陌生人還能點頭微笑一下呢,而對他不行。
她隻當沒看見,沉著臉準備與他擦肩而過。
錯身時,盛開許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寶寶,你聽我解釋一下可以嗎?”
寶寶?
到底怎麼還喊得出口的。
臉皮怕不是比城牆倒拐還要厚。
宋覓忍住心裡一陣上湧的惡寒,不想和他廢話,下意識就想抽回手徑直離開,卻發現盛開許握她得很緊。
這令她一下就變得有些不耐,語氣冷漠。
“放手。”
盛開許:“我想和你談談。”
“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宋覓的手指緊緊攥著挎包帶子,“盛開許,如果你稍微還要點臉,就不應該還來找我,你不僅劈腿,還給了我一個差評。”
話說到這份上,盛開許還是沒放開她,依舊握緊她的手腕,隻急著解釋:“差評不是我給的!”
哦,是那個小三給的。
又有什麼分彆呢?
如果盛開許沒有默許的話,小三也不可能硬生生搶他的手機給她差評吧?
清秋的晨涼意明顯,兩人在這份涼裡對峙僵持著,路過的鄰居並沒有覺得奇怪,都知道盛開許是宋覓的男朋友。
宋覓不想在小區裡吵得難看,壓低聲音用力抽手:“你放開!”
畢竟盛開許是個一米八大高個的男人,力氣完勝宋覓,隻要他不肯放開,她就拿他沒辦法。
“你和我談談,我就鬆開,否則我不會鬆開的。”
考慮到今天要騎單車去公司,時間可能不夠,不能過久耽誤,宋覓隻好強忍著不悅鬆了口:“行,你想談,那就談吧。”
實際的內心ios: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狡辯,請開始放屁。
盛開許這才鬆開她。
宋覓將手收在身前,搓揉著被握得發紅的纖腕,她低著頭,沒去看盛開許,連一眼都不願意多看他。
盛開許單手掐腰,似在沉思,久久沒有開口。
宋覓等得不耐煩,拿出手機看一眼手機。
八點五分。
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五十五分鐘,她沒耐心耗下去:“說不說?不說我就走了。”
盛開許擺出匹配他狗狗臉顏值的無辜表情,憋半晌終於擠出一句:“昨晚的事,有些誤會。”
宋覓:“?”
劈腿就劈腿,坦坦蕩蕩倒讓人看得起一些。
何必還要找借口遮掩。
既然要這樣談的話,宋覓覺得沒有再留情的餘地,索性撕破臉質問他。
“請問是誤會你什麼了?”
“誤會你沒有騙我在加班?”
“還是誤會你沒有裹著浴巾深夜出現在彆的女人家中?”
一連三問,問問致命。
盛開許臉色變了又變,嘴巴張了又張,愣是半晌沒說出一個字來。
火氣蹭蹭地竄上來,宋覓拿出咄咄逼人的架勢來,眼睛緊緊盯著盛開許:“作為一個男人,你起碼要敢作敢當吧?你在劈腿的時候相當於就選擇失去我,都是成年人,坦蕩誠實點不行嗎,彆讓我太看不起你。”
“……”
盛開許垂著眼,臉色青白交接,眼底情緒不明。
也不知道被她的哪句話刺到神經,他突然抬頭,語氣裡多出幾分理直氣壯:“我是犯了錯,但是不能全部怪我吧?”
宋覓直接一整個震驚住:“不怪你怪誰?怪我嗎?”
這怎麼說得出口啊。
“小覓,我是個男人,是個正常的男人。”盛開許的話裡有著深意。
宋覓沒有在第一時間聽出其中隱義。
“所以呢?”
“所以我會有正常的需求。”盛開許一種無辜者的表情看著她,“我追你兩年時間,在一起一年,總共三年我和你都沒能進行到那一步,我想換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受不了吧?”
宋覓:“……”
這真是小刀劃屁股,開眼了啊。
她當時和盛開許在一起的時候,明確告知過他,她是個慢熱且保守的人,可能不太能接受進度太快,而盛開許當時答應得相當好聽,說什麼隻要是她,哪怕談一輩子柏拉圖式戀愛都可以。
果然,人都是善變的。
宋覓直勾勾看著盛開許的眼睛,沒有在裡麵發現任何一點歉意和內疚,她覺得他簡直不可救藥,緩緩點頭笑了:“這就是你劈腿的理由?”
因為我沒能滿足你的性需求。
盛開許:“不全是。”
行。
我倒要看看還要放什麼屁。
宋覓:“那你接著說。”
“還有一個原因……”盛開許稍稍一頓,糾結數秒後才將實情道出,“小覓,和你在一起的話我看不到未來,你家現在的情況,我真的沒辦法和你繼續。”
誰會願意娶一個家中負債千萬的姑娘呢?
婚後再共同還債。
反正他盛開許是做不到。
宋覓完全可以理解,心裡堵得發慌,並不是因為和盛開許鬨掰難過,而是想到家中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清的高額負債。
“盛開許,你完全可以和我直說的。”她滿臉的平靜,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舍和悲傷,“人是追求現實的生物,你因為我家的情況提出分手,我不會纏著拖累你,可你為什麼……”
話沒說完,宋覓登時怔住,眼睛一瞬間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盛開許。
她知道為什麼了!
“你是不甘心對吧?”
“?”
盛開許沉默。
宋覓目光緊鎖住他的臉:“不甘心和我沒有發生關係就分手對吧?”
真相往往真實得殘忍。
盛開許還是沉默。
不用他回答,宋覓已經在心中有了確定答案,她不禁連連冷笑。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他會隱瞞劈腿的事實,也隻是為了穩住她,等到時候和她發生關係,玩膩味了,再一腳踹掉。
這心思是真的狠毒陰險。
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再談的必要,宋覓滿目漠然撤回目光,抬腳與盛開許錯身擦肩而過,步伐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