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係 我可以帶她走了麼?(1 / 2)

夜霧 殊娓 4743 字 8個月前

孟宴禮給黃櫨發語音信息那會兒,是按著錄音鍵邊往樓上走邊說的,說完一鬆手,語音發送。

正好在樓梯拐角處遇見了楊姨,他便偏頭問:“楊姨,第一次來青漓的人,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楊姨想了想:“青漓這地方就是山路多又時常有霧,隻是在附近走走的話,應該還好,開車可就要小心天氣了。”

孟宴禮點頭。

這個他也考慮到了,剛剛在語音裡同黃櫨說過。

“你是在給那個叫黃櫨的小姑娘發信息嗎?”

“嗯,叮囑一下。”孟宴禮這樣說。

“應該的應該的,女孩子出門,還是要多小心些的。如果是我家的孩子啊,我還真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這麼遠的門,和同學們一起倒是可以,畢竟才20歲......”

楊姨說到這兒,突然閉嘴了,她敏感地察覺到“20歲”這個字眼出口時,孟宴禮像被一根無形的刺紮了一下,那是他的心病。

看著孟宴禮垂下的眼瞼,楊姨心疼地換了個話題:“那個......宴禮啊,你說,我們要不要請黃櫨過來吃個便飯?她在這邊也沒什麼人照顧,偶爾過來吃頓飯也不錯吧?”

孟宴禮搖頭:“不用。”

說完,他走進書房。

楊姨沒再說話。

一般孟宴禮進書房,就是不希望彆人打擾。

她輕輕歎了一聲,下樓去照看院子裡的那些花草去了。

孟宴禮不請黃櫨來家裡吃飯,是覺得人家女孩子不方便。

如果黃櫨是和黃茂康一起來青漓,孟宴禮自當做東,請客接風。但黃櫨一個女孩子,和他隻是匆匆一麵,要是突然被邀來家裡吃飯,估計又不好意思推辭,來了不得不尬聊。

如坐針氈的,沒必要。

手機裡有幾通未接來電,孟宴禮戴上無線耳機,坐在椅子裡回撥了電話。

下午陽光不錯,透過窗子落在書桌上,照片裡一家四口笑容歡樂的照片,令孟宴禮稍微走了個神。

會議電話一般時常都比較久。

主要是他這個人,手機常年靜音。所有人都知道,急事他是不處理的,找他也沒用。

他能不能接到電話,發出去的信息幾天會回,那都是隨緣的事兒。

時間長了,下麵的人也摸出門道,乾脆把一堆事情堆在一起。聯係到孟宴禮一次,就迅猛輸出,直接把後麵1、2個月能想到的問題都說了。

通話中途,放在桌麵上的手機亮了一下,有新消息進來。

孟宴禮懶懶靠在椅子裡,轉著一支筆,沒急著去看。

掛斷電話後,孟宴禮把無線耳機摘了丟在桌麵上,翻開一本記事本,寫了幾筆,把怕自己遺忘的內容記下來。

隨後,他按亮手機,點開新消息。

忙了半天,孟宴禮幾乎把給黃櫨發過語音的事情忘了。

冷不丁看見“小黃櫨”三個字,他還怔了一下,點開看,黃櫨給他回了一條文字:

【孟叔叔,謝謝你。你真是個大好人。】

他看見信息時,也許笑了一聲,也許沒有。

這隻是他生活裡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很快被孟宴禮忘在腦後。

等他再想起黃櫨這個人,已經是一周之後。

那天天氣不太好,頭天夜裡下了一陣暴雨,楊姨種的很多花都被雨給砸趴下了,滿地花瓣,折斷了好幾支開得正旺的白色月季。

孟宴禮起床時,楊姨正站在庭院裡心疼地嘟囔著什麼,老阿姨一輩子不會罵人,翻來覆去隻怨念地重複著幾句話,“真是的”“怎麼偏趕夜裡下”“可憐了我的花”......

孟宴禮知道,楊姨這滿院的花打理下來其實也辛苦。

他披了件外套,下樓安慰楊姨:“斷了的花插花瓶裡,還能再開幾天。”

“不知道還會不會再下雨。”

楊姨擔憂地望著陰沉的天色,“也許我應該支幾個小棚子遮一下的。”

楊姨有風濕,陰雨天會骨頭痛。

孟宴禮也怕她忙了半天白挨累,拿出手機,打算查一下天氣預報,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黃茂康打來電話,恰巧被孟宴禮接到。

電話接通,黃茂康飛快地說:“宴禮,你這幾天有沒有看到黃櫨?”

“沒有。”被這樣一問,孟宴禮直覺事情不簡單。

黃茂康的聲音裡難得顯露焦急:“那黃櫨有沒有和你說過她住哪了?我昨晚傍晚給她打電話她沒接,今早也沒回電話。剛才我又打了一個,關機,你說她能不能是出什麼事情了?”

黃茂康這個爸爸,對女兒太過“放手”。

黃櫨來孟宴禮家送茶的隔天,也就是孟宴禮添加黃櫨微信的那天,他和黃茂康通過一次電話。

孟宴禮並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但他那天在電話裡委婉提醒過黃茂康,一個女孩子,在暑假第二天千裡迢迢跑到小城鎮來,不安全。

他的本意是,黃櫨一定在心情上有什麼波動,才會獨自跑來這麼遠。

但黃茂康是個粗心的父親,他完全會錯了意,語氣裡還帶著驕傲,笑哈哈地和孟宴禮說:“放心吧宴禮,黃櫨這孩子,從小就獨立的。小學時就會用洗衣機自己洗好校服,睡前知道檢查水電煤氣,還知道給防盜門添加內鎖。她安全意識挺高,危險的地方她是不會去的。”

後來黃茂康要忙,說是去廠子裡視察,他們結束了通話。

掛之前,孟宴禮忍不住多說一句:“或者,你讓黃櫨加我一個聯係方式,有事可以找我。”

在那之後,黃茂康把黃櫨的微信名片,推給了孟宴禮。

但那已經是一周前的事情了,這些天裡,孟宴禮和黃櫨並沒聯係過。

“我去找找。”掛斷電話,孟宴禮斂起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