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們沒有走回頭路的打算。
整個二樓都被屠夫毀掉了。
羅凡德收回目光,看向彌什,她竟然還在編:“朱樓勞看到初戀和霸淩他的人在接吻,忽然一輛車衝過來創飛他們,車窗搖下結果是朱樓勞的宿敵...”
羅凡德:...
要素過多。
這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他看向懵懂無知的三島,一邊羨慕,一邊有種被彌什坑了的感覺。
他就不該看縫隙的!
——智者不救趁熱找死的莽夫。
三人順著樓梯向上爬。
期間,羅凡德還踢翻了幾輛自行車,試圖擋住屠夫追來的路。
可他沒想到,人家小boss壓根不走樓梯。隻見屠夫抓住欄杆,居然直接跳上一層樓梯。
雙方距離被拉近了一大截。
彌什跑著跑著,忽然看到一隻血色的手掌抓在樓梯邊沿,指尖抓扣地板,用力得泛白。
——隻需再一次跳躍,屠夫就能跳到她臉上了。
她嫌惡地嘖了一聲,剛準備上前,一腳踩在手掌上。
忽然,身後崩出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道。彌什感覺有人抓住她的衣領,將她往後拉了一下。
下一秒。
一個巨大的垃圾桶從天而降。
它從樓梯扶手杆的三角空隙處直直落下,“哐當”一聲,掉到了屠夫的頭上,把他重新砸到一樓底下了。
彌什愣了一下。
身後拉著她的力氣,也跟著視野裡的垃圾桶一起,消失了。
她扒在欄杆上向下看去,屠夫以雷霆之勢從高處筆直砸落,水泥地板被砸得深凹進去。他仰麵躺在地上,電鋸插在他腦門上,紅白相間的粘液混著黑泥,在地上肆意橫流。
他扭曲的四肢顫動,想從地裡出來,結果誤觸電鋸機關。
“滋啦啦——”
血色肉團大幅度顫動。
死是肯定不會死的,就是短時間內活動不了了。
彌什深深看向倒在屠夫身邊的垃圾桶,又抬頭看向空無一人的樓上。
衣領處被人拖拽的觸感,還停留在彌什的脖子上,若隱若現,證明一切都不是幻覺。她抿了一下嘴唇,決定先回到三姑家中再做打算。
三人回到444房間,關好門。
羅凡德拿毛巾塞住門縫,又指揮著三島用膠布封住房間裡所有縫隙。在遞上膠帶之前,他瞪著泛紅的眼睛警告三島:“記住,閉著眼睛,等封好全部縫隙後再睜開。”
三島點點頭,馬不停蹄去忙了。
羅凡德看向一旁怔怔的彌什,唇齒張張合合了好幾次,最後來一句:“你究竟是什麼人?”
彌什:?
“怎麼能反應那麼快。”羅凡德頓了頓,鄭重道:“又那麼幸運?”
剛剛閃現的垃圾桶,不僅震驚到了彌什,也讓羅凡德目瞪口呆。他從業執法那麼多年,從沒見過有人,能全靠運氣,在電鋸殺人魔手下逃過一劫。
偏偏除了幸運,沒有其他合理解釋了。
羅凡德蹙了一下眉頭,說:“總不可能是鬼看上了你,所以搬了個垃圾桶來救你吧?”
鬼...?
坐在地板上發怔的彌什抬起眼瞼,眼眸裡都是恍然大悟的光。
“你說的沒錯,可能真的有鬼!”彌什一本正經地回複羅凡德。她一邊念叨著“有鬼”,一邊在客廳裡來回踱步。
“什麼意思?”羅凡德沒看懂彌什的反應:“這裡是無限空間,有鬼不也很正常嗎?”
“你不懂!”
彌什踱步的速度更快了。
第一天晚上的飲用水,第二天的黃燜雞,被子,鏡子,還有打她手背令她回神的紅痕,還有拽她衣領回擊的垃圾桶,全都指向了一個目的。
他,或者是她在幫她。
他,或者是她似乎是個好鬼?
縫隙都被膠布和毛巾擋住了,細心的男高中生連窗戶都沒放過,客廳的光線逐漸暗下,襯得角落神龕的紅光越來越明顯,占據彌什全部的餘光。
她看向神龕,心中已有成算。
彌什將三姑供奉的牌位拿下來,又從廚房裡拿出磨刀石,跑到客廳角落裡開始打磨什麼。
她的動作引起了三島和羅凡德的注意,再加上作為第一個達成死亡條件卻還沒死的人,帶著一雙紅眼,彌什的所作所為都有一種她的精神已經崩潰的氛圍。
三島擔憂地問:“彌什,你還好嗎?”
“我挺好啊。”
磨牌位的動作不停,看起來就不是很好的樣子。
兩人眼睜睜看著彌什將牌位上的字磨乾淨了,又用馬克筆重新寫了什麼,然後放回神龕。她本人則是虔誠地站在牌位跟前,雙手合十,眼瞼緊閉。
...這是在乾什麼?
三島低聲詢問羅凡德:“彌什有信仰嗎?”也是,曆經那麼大的危險,主動找信仰依靠,似乎也是能理解的事情。
於是羅凡德上前,站在彌什身側,剛想安慰她就看到牌位上的字。
上麵寫著...
“黃燜雞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