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
“首領大人!”
解伶跟獰烈又驚又喜,跪在地上行禮,守衛們呼啦啦跪了一地。
行完禮後解伶抬頭正欲稟報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下一秒聲音卻變了調,“首領——”
阿宿林單手拎著小孩的後頸,唰一聲把他身上披著的紅鬥篷撕的乾乾淨淨。
小孩隻裡麵隻穿了小雞短褲,那張藏在鬥篷下的臉終於露了出來。灰藍色毛躁短發,五官簡直就是阿宿林一比一複製的幼年版本。
說他們沒有關係都沒有彌仂塞相信。
“……那是您的孩子,您是他父親,以及,千萬彆碰他的鬥篷。”解伶默默咽下後麵沒來得及說的話。
阿宿林腳背上的鼻涕手印都快乾了,聞言手臂僵住,跟手裡光溜溜的崽子大眼瞪小眼。
他的,崽?!
兩秒後,看著這個吸鼻涕的臟小孩,首領大人淡漠的表情緩緩裂開。
小孩捂住自己的小雞短褲,粗短的銀尾巴一甩,嚎啕大哭。
“壞爸爸扒了阿刃的皮嗚嗚嗚嗚——”
宮殿裡有多鬨騰,直播間就有多歡樂。
[哈哈哈哈哈哈笑發財了崽崽好可愛啊——]
[不愧是父子,截圖了,真是一比一複製。]
[到底是什麼錯誤的認知啊,崽崽為什麼會覺得鬥篷是自己的皮啊(笑的倒地]
[崽他爸看鼻涕的表情絕了哈哈哈哈(麵無表情裂開.JPG)相信我,每一個帶崽的爹的潔癖都會不治而愈(。]
禁言時間還沒結束的係統此時也隻能糾結看著,邊歎氣邊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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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裡的鬨劇落下帷幕。
薇醫生檢查完畢寧刃的身體,得出吃太多了結論,並貼心附上了一張幼崽喂食時間表,以及早中晚的食量。
她給幼崽按摩著肚子,語氣裡帶著責怪:“你們喂食前應該問一問資深的奶娘們,小少主就不會喝到吐了。”
寧刃四仰八叉躺在地毯上,舒服地不想動彈。
他的‘皮’被扒了,現在身上裹著的是薇醫生的小外套。
阿宿林沐浴完重新換了身衣服,大概是覺得太臟,他洗了半個小時才出來。見阿宿林出來,寧刃立即一個打滾翻起身,凶巴巴看過去。
阿宿林:“為什麼我醒來之後,左衛右衛都不在寢宮周圍守著?”
解伶愣了:“屬下招了一隊去守小少主。”
獰烈傻眼:“你不早說!屬下……屬下也招了一隊過去。”
“……”
很好。
找到原因了。
左、右督查屬於相互製衡,不對付不是一年兩年了,但這還是第一次出這麼大紕漏。阿宿林緩緩吐出一口氣,倒沒真的處罰。
“沒有下次。”
“是。”
“是!”
阿宿林又道:“祭祀光柱選定他為少主也就罷了,但本首領近年都在沉睡,哪來的孩子?拿血石出來。”這說話期間,他半個眼神也沒分給地上的小崽子。
寧刃不懂血石是什麼,隻覺得這個臭粑粑太討厭。
他們兩個五官極其相似,尾巴也都是銀色,隻是一個冷若冰霜不動如山死活不看自己兒子,一個眼裡蓄著淚憤怒得快噴火一眨不眨看著自己的扒皮爹。
解伶欲言又止,依言照辦。
彌族力量最強大的有三支,一支銀尾、一支赤尾、一支墨尾,血液純度越高力量越強,其中更是以銀尾為首。
所以每代的首領也幾乎隻從這三支中誕生。
阿宿林五歲第一次脫尾時,檢測出血液純度達到了王血的水平,被上代首領和祭祀光柱一起選定為混亂之都未來領袖。
他生性沉穩冷漠,愛潔厭臟,骨子裡天生的霸道驕傲。
與其說他對繁衍後代一事並不感冒,不如說他覺得此世間的雌雌雄雄沒有任何一個可以站在他身邊,長久的陪伴他。
他很確信自己這幾十年間從沒跟任何物種做繁衍的事。
這個孩子定然不是他的。
晶瑩剔透的血石放在托盤裡,解伶抱著寧刃,用無痛針刺了他一滴血滴上去,然後挪到阿宿林麵前。
“首領。”
阿宿林聞言攥了下掌心,血同樣滴在血石之上。
很快,血石慢慢變白,唯獨中間剩下了兩道交織的血線,一道粗一點,一道細一點,這象征著絕對的親緣關係。
血石是做不了假的。
阿宿林:“……”
阿宿林陷入沉默。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一段風流豔史。
阿宿林看向解伶,想了下解伶做不出那種事,於是又看向獰烈,問:“我沉睡的這幾次,你有沒有往我房間裡送過……”
獰烈聽懂他話裡的隱藏含義,大為震驚,砰的跪下:“屬下絕對不是那樣的彌仂塞!”
阿宿林按了按眉心:“罷了。”
解伶幾個一時間摸不準他對幼崽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即便祭祀光柱承認了小少主的身份,但畢竟現在混亂之都的話事者還是現任首領。阿宿林的態度決定了寧刃在混亂之都裡的受重視程度。
阿宿林走到解伶麵前,看著他懷裡抱著的崽子。
他們彌族信奉祭祀光柱千載,千載光陰裡,祭祀光柱也曾多次通過伴生物,對他們族群的未來做出指引。
這孩子出現的奇怪突兀,祭祀光柱又越過他直接認定這個孩子為下任首領,難不成也是指引嗎……
阿宿林打量著寧刃。
如果是與他無關的繼承者,他直接交給族中其他彌仂塞好好培養便罷,可偏偏這個孩子與他有切不斷的血緣關係。
在此之前,阿宿林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幼崽,更沒想過自己的幼崽與自己一樣,會被選定為可以守護這座城的彌仂塞。
他灰藍色的眼睛實在冷漠,看不出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幼崽有半分溫情。
解伶身體微僵,低頭不敢直視,抱著寧刃的手緊了緊。
阿宿林,“叫什麼?”
“你是壞蛋大壞蛋!”寧刃揮拳頭:“啊啊啊呸呸呸!”
阿宿林:“阿呸?好難聽的名字。”
“……”,解伶無言,“小少主叫阿刃。”
阿宿林:“沒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