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話說到這份上,就由不得沈麗姝把主意打到親爹娘身上了。
她跟表兄弟們再怎麼能乾也隻是孩子,體力十分有限,如果爹娘能幫他們一起搬磚就好了。
尤其是老爹,正值壯年、身強體壯,一個能頂兩三個大表哥。如果能說動他加入,簡直是如虎添翼,日進鬥金。
不過考慮到她娘最初根本不同意她搞事業,是她爹從中說和,表示他們幾個孩子小打小鬨無傷大雅,讓他們自己玩鬨去,她娘才勉勉強強同意,沈麗姝相信她這會兒開口請大人幫忙,以她娘的慣性思維當場就反對了,指定叫她忙不過來就不忙了,安安分分在家繡花得了。
再說,她若是開口相求,爹娘是不是順理成章接管她的攤子?
沈麗姝可不接受勝利果實被人摘走,親爹娘也不行,她賺錢的動力是改善全家的生活條件,但事業也是她自己的,做生意親兄弟要明算賬,親父女也一樣。
所以她不能主動相求,得想個辦法讓爹娘自己主動加入,這樣主動權才能繼續掌握在自己手裡。
沈麗姝眼珠子轉了轉,開始鋪墊,“其實將板栗屯起來,到過年期間再拿出來賣,價錢隻會比現在更好,還不怕彆家搶生意,隻是我還有彆的打算,現在要儘可能多多攢錢,就隻能辛苦表哥表弟們了。”
徐虎徐力還以為她彆的打算也跟賺錢有關,已經嘗到過甜頭的兄弟倆對此最是積極,“姝娘攢錢想做什麼?”
沈麗姝的真實想法也是積攢啟動資金,在過年之前好好賺上一筆。
具體項目她還沒想好,能確定的是本錢越多,選擇範圍就越大。
錢生錢是古今中外的通用定律。
不過用這個理由蠱惑爹娘加入他們顯然不可行。
她爹的態度暫時不好說,她娘一聽她還想做大做強,肯定當場跳腳反對了,畫大餅對古代傳統女性不起效,沈麗姝直接對症下藥,把爹娘都無法抗拒的計劃提前透露出來,“我想爭取下月就把大弟二弟送鎮上念書去。”
一聽是這個計劃,徐虎徐力都有些興致缺缺,被點名的兄弟倆卻是瞬間狂喜,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沈麗姝,“阿姊,這是真的嗎?”
還沒上過學的小朋友們對學校總是充滿了向往,越沒錢上學的孩子越想要上學,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沈家旺和沈徐氏雖不像孩子們這麼大驚小怪,麵上也流露出了幾分驚喜和詫異,都沒想到姝娘賺到錢後第一件事是送弟弟們上學。
這明明是他們當父母的責任……
享受著眾人矚目的感覺,沈麗姝還在美滋滋的想,大家反應這麼誇張,看來她的拉人計劃穩了。
下一秒,就聽到她娘脫口而出問,“送大弟二弟去鎮上念書,之前賣花生瓜子的錢就夠了,姝娘何苦這麼辛苦的賣栗子?”
沈麗姝:……
嘴角的笑容瞬間凝固。
親媽這種職業是怎麼做到古今中外全球統一的?
好在她也摸清了徐女士的尿性,對這個反應驚訝又不算意外,很迅速的瞪大眼睛控訴起來,“你們答應過,賺的錢讓我自己安排的,如今是想後悔嗎?”
其實最初答應此事的人是沈家旺,沈徐氏並不情願,她壓根不讚同姝娘拋頭露麵,但丈夫私下說,若姝娘真能賺到錢,給她自己攢些嫁妝也是極好的。
沈徐氏也覺得嫁妝是女人在婆家的底氣,她自己就是嫁妝豐厚,嫁進城裡也沒低人一頭,姝娘能為她自己賺些嫁妝也不是壞事,這才沒有繼續反對下去。
不管怎麼說,他們確實都同意了,沈徐氏目前也沒對閨女的私房起什麼心思,但總歸是她自己說錯了話,對上姝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滿滿的控訴,沈徐氏難免有些訕訕,“娘沒有這個意思……”
“咳咳——”沈家旺清了清嗓子,站出來打圓場道,“姝娘,你娘也隻是不想讓你這麼辛苦罷了,沒彆的意思。”
沈徐氏連連點頭表示丈夫說得對。
沈麗姝也見好就收,神色鬆動下來,心底還在琢磨,被她娘這麼借題發揮一下,話題都歪了,她要怎麼不動聲色引回去?抬眸就發現她爹正饒有興味的看著自己。
她先是一驚,老爹是不是已經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但沈麗姝很快坦然了,她除了穿越者這個身份,本身也就是一普普通通小女生,可能芯子裡的成人思維讓她在同齡人中脫穎而出、顯得那麼與眾不同,可本質依然是普通人,
她也許賺錢有一手,但是論社會經驗和心機城府,沈爹依然是她爸爸。老爹的人生經曆就比她豐富多了,從鄉下小子到城裡人,又在衙門裡那樣複雜的地方工作,還能乾得穩穩當當沒被當軟柿子,就知道她爹手腕聊得,就她這點小心思,被看穿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