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放假之前瓜分完了利益,沈麗姝隻覺得無事一身輕,放心的睡了個好覺。
醒來已經臨近中午,她娘都放已經放下懷中的小兒子,在廚房準備午飯了。
其實不放假的時候,他們上午不開張,同樣有條件睡到大中午才起床吃飯。
隻是男孩子們都精力旺盛,前一天晚上累成狗,倒頭呼呼大睡七八個小時,也就滿血複活了,最晚睡到九點多起床。
起床以後個個生龍活虎、活蹦亂跳,哪怕沒人故意製造噪音,家裡地方就這麼大點,也沒什麼隔音裝修,想一覺睡到中午的沈麗姝也會漸漸被動靜吵醒,然後就隻能被迫跟著早起了——雖然她基本都要捱到過了十點才起床,在習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代人眼裡,大概已經懶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但每天工作到淩晨一兩點才休息的沈麗姝,堅持上午十點起床就是早起,不接受反駁。
而今天家裡似乎前所未有的安靜,讓沈麗姝比平時更多睡了一個小時,就覺得這一覺睡得格外滿足,抻著懶腰走出房間,果然十分清靜,就隻有她娘和二弟小弟。
沈徐氏在做飯,沈進殊負責在旁邊帶弟弟玩。
依著二弟以前的性子,他都不耐煩陪小弟弟玩,更彆提像個大哥哥一樣照看他了。
可是沒辦法,阿姊給的太多了。
沈進殊不為彆的,就為那每天五文錢,他也挽起袖子,認真看娘和大哥平日怎麼照顧弟弟的。
而他們一歲零兩個多月的小弟弟也生的不錯,還算沒給越來越有聰明伶俐相的哥哥姐姐拖後腿,如今已經會說話會走路。
隻是他除了能叫出爹娘哥哥阿姊等稱呼外,平時嘰裡咕嚕的話大概隻有他娘能聽懂,走路也不是很利索,比起艱難的邁著小短腿,他更喜歡滿地爬。
所以沈進殊的工作內容也還算簡單,隻要看著弟弟,彆讓他磕著碰著、出什麼意外就行了。
前些天,沈徐氏用她賺的錢給小兒子買了個木馬玩具回來,沈進殊的工作就更輕鬆了,小家夥正沉迷搖木馬無法自拔,隻要把他抱上去,他就可以自己抱著木馬脖子搖搖晃晃,一個人玩半天也不會煩。
這會兒,小家夥又在玩木馬了,而沈進殊嘴上抱怨著臭弟弟,卻也一步不離的守在旁邊,在弟弟搖不動時還會搭把手,儼然是個成熟可靠的小哥哥。
可惜成熟可靠的小哥哥一看到阿姊,就瞬間變臉,成了弱小可憐又委屈的小寶寶,熟練的告狀,“阿姊,表哥他們去逛街買東西,大哥也跟著去了。我也想去,娘就不讓。”
沈麗姝心道很好,她知道今天為啥這麼安靜了。
她也熟練安撫委屈的小朋友,“那是因為我們二弟年紀小,又長得這麼白淨可愛,多少人想把你抱回家養,娘才不舍得放你出門的。”
一不小心又被阿姊吹彩虹屁了,沈進殊的小臉上不由露出了驕傲神氣的笑容,但他還有自己的小心思,半信半疑的問,“娘真的不是要我照顧小弟,才不讓我去的嗎?”
“要說照顧小弟,你哥不比你更熟練。”沈麗姝一麵打水洗漱,一麵繼續安撫心眼比他哥還多的小家夥,“再說大弟跟著表哥們出去,也隻是幫忙帶個路、拎拎東西罷,他自己帶錢了嗎?”
沈進殊還真沒錯過這個小細節,立刻搖頭:“沒帶!”
“那不就是,你們身上沒錢,跟著去也隻能眼巴巴看著表哥們花錢。”沈麗姝笑眯眯,“倒不如晚些同阿姊出門,阿姊給你們買好東西。”
“真的嗎?阿姊真好!”沈進殊這下不再皺著小包子臉了,對著阿姊眉開眼笑。
見二兒子終於消停了,沈徐氏沒好氣道,“老二這狗脾氣,也就姝娘和大弟能治得住,我解釋了半天他都不聽,還用後腦勺對著我。”
沈麗姝笑而不語,心說她娘還真沒說錯,二弟這性格是挺狗的,心眼還賊多。
普通的四歲小孩,被娘關在家裡會聯想到自己隻是帶弟弟的工具人這麼深嗎?在不被允許跟兄弟們出去玩的悲傷中,還能注意到哥哥身上有沒有帶錢的小細節嗎?
當然沈麗姝知道,二弟並非人性本善或是人性本惡,沒接受過這方麵教育的他宛如一張白紙,根本沒有善惡是非的觀念,天生就是心眼比彆人多。
就像有的人生下來就懂得察言觀色,有些人卻怎麼教都教不會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