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狗 你到底……要怎麼樣?……(2 / 2)

像這樣的小說世界小白兔女主,顧蜜如遇見過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都能猜出她要說什麼,又會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自己。

顧蜜如都懶得理她,指揮著章錢和徐四,說:“去把鎖鏈從牆裡弄出來。”

然後徑直朝著眼看著快要噎死的司獻春麵前走。

走到他麵前蹲下,直接把餅搶了扔出去。

司獻春手裡一空,反應有些緩慢地看了顧蜜如一眼。而後第一反應,就是朝著那個爛草堆裡麵鑽。

同時嘴裡發出嗚嗚地慘叫。

不過這一次他的後領子直接被顧蜜如給拽住了。沒有讓他在朝著那堆草裡鑽。

司獻春劇烈地掙紮。

司靖柔立刻上前,又不敢碰顧蜜如。

就隻好在她不遠處跺腳喊道:“你做什麼?!你快放開我哥哥!你把他害成這個樣子還不夠嗎?!”

司靖柔的聲音帶著一些哭腔,毫無氣勢。

她跋山涉水半夜三更地跑過來,已經快把她這輩子的膽子用光了。

顧蜜如按住了司獻春,回頭看向司靖柔。想了想說:“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我不走!你放開我哥哥,你要把他怎麼樣?”司靖柔又上前一步,含淚控訴:“我哥哥……他不是妖怪!他隻是得了怪病!”

顧蜜如不想聽女主角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地叫喚。

應付女主角不在她的任務範圍內。

顧蜜如想了想,沉聲嚇唬她說:“你如果還不走,在這裡叫喚,我一會兒就讓人把你賣去窯子。”

司靖柔頓時像是被掐住脖子的母雞。,除了瞪眼睛和蹬腿,連聲音都發不出了。

她簡直難以置信。這世界上怎會有這麼惡毒的人?!

“你……你……”

“我查三個數,你不從我的家裡消失,你就再也不用嫁人。”顧蜜如又加了一句。

司靖柔雖然想為她的哥哥撐腰,但她如果真有那個能耐的話,也就不至於來送點吃的也偷偷摸摸。

“一二三。”

顧蜜如迅速數完之後,沒等司靖柔反應,就對著那邊的徐四和章錢說:“把這個夜闖民宅的賊給我捆了。一會兒扛去亂葬崗埋了!”

司靖柔嚇得轉身就跑,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她提著裙子一口氣跑出老遠,嚇得一身冷汗。然後哆哆嗦嗦地從這宅子的一個狗洞爬出去。

一邊哭一邊跑,頭也不回地朝著黑暗的路跑去。

那裡有一個司家的下人在等著她。是他送她來的,每一次都是他送她。否則司靖柔根本就不敢來。

把女主角打發走了,顧蜜如這才低頭看向了司獻春。

顧蜜如抬手成刀,拿捏著力度砍在了司獻春的側頸之上。

司獻春瞪了一下眼睛,才慢慢地閉上,昏了過去。

“生命力還挺頑強。”折騰成這樣了還能像條魚一樣甩尾。

怪不得靈魂自爆,能影響世界。

小說世界當中除了主要的角色,大部分的配角靈魂是非常薄的。

像一張紙,一捅就破。為了填充世界背景而存在,雖然有自我意識,卻也在無意識地被劇情操縱著。

不過顧蜜如掌心之下的這個人很顯然不一樣。他有這樣頑強的求生欲,他的靈魂一定非常的豐滿。

“少奶奶,鎖鏈弄出來了。”徐四和章錢提著鎖鏈,朝著顧蜜如走過來。

顧蜜如站起身,指了指昏死過去的司獻春說:“把他抬著。”

然後走過去撿起了鎖鏈,遛狗一樣,把任務對象溜到了她居住的院子裡。

沒有被分配到任務的仆從,沒有在前廳等著,而是自發地聚集在了顧蜜如的房間門口。

他們都不知道顧蜜如搞什麼東西,好奇地張望著。

翠蓮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和熱粥。見到顧蜜如帶人把司家的少爺,真抬這個院子裡來了,也是心驚肉跳。

這一次又要怎麼折騰?

這司家的少爺也是可憐……這樣折騰下去還不如死了呢。

顧蜜如讓人把司獻春送到了她的偏房,然後就令人開始準備沐浴的水。

水備好了之後,顧蜜如把看熱鬨的下人趕去睡覺了。

不知道司獻春的凍傷狀況,顧蜜如和翠蓮兩個人,不敢直接把司獻春放進浴桶裡泡。就把他放在了一個又長又寬的凳子上。

把他身上掛著的爛布脫下來,然後用熱水打濕布巾,給他一點點地擦洗。

顧蜜如挽著袖子,把頭發隨便束起來。做起這些伺候人的事,不夠熟練,但很認真。

翠蓮一個勁兒地看顧蜜如,簡直要不認識這個總是要人稱她為少奶奶的女人。

難道她將這司少爺弄回來,真的不是為了折磨嗎?

翠蓮雖然很聽話,但到底不是一個真的大戶人家訓練出來的丫鬟。

她就是一個鄉野丫頭。

因此司獻春的身上剩最後一塊爛布的時候,顧蜜如非常善解人意地對她說:“你也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來就可以。”

翠蓮沒理由拒絕,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再往下她就不適合看了。

翠蓮也出去了,一出去就被其他根本沒有休息的丫鬟給拉著,問東問西。

而顧蜜如關好了房門,麵無表情在一片氤氳的熱氣當中,像屠夫退豬毛一樣,給司獻春擦洗。

他渾身都是各種凍傷傷痕。骨瘦嶙峋,毫無美感可言。

顧蜜如抱著一種體驗入殮師工作的心態,把他身上擦洗好了。

然後用乾的布巾裹上,再裹了一層被子保暖,還順手在被子外麵係了兩道。

防止他中途醒過來,又要到處亂竄,那就白洗了。

然後顧蜜如開始給他洗頭發。

這個世界洗頭發的東西,是用中藥熬製的一種黑漆漆的藥水。

雖說不起沫,但是去汙能力很不錯。

顧蜜如先是一點一點地把他頭發梳開,梳不開的地方,就找到了剪刀直接剪斷。

掌心之下灰黑色的頭發,過了幾遍水之後就變成了白發。

細細軟軟,抓在手裡像上好的絲綢。沒剩多長了,應當勉強能紮一個發髻。

顧蜜如給他清理麵部的時候,可能是因為好久沒有這樣溫暖舒適,他竟然醒過來了。

司獻春做了一個非常美的夢,夢裡他的母親沒有死,依舊年輕貌美。

他雖然生病了,雖然他哪也不能去,連太陽光也不能見。

但他的母親非常愛他。經常陪伴他,母親的掌心總是很溫暖。

司獻春躺在母親的膝蓋上,聽著母親輕聲細語地說著,父親對他並不是一點愛沒有。隻是礙於彆人總說他是個怪胎,覺得沒麵子,才不來看他。

司獻春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渾身如同在雲端一樣舒服。

但是等到他看清楚自己在哪兒,看清楚麵前的人的時候。眼中就彌漫上了深深的恐懼。

顧蜜如就半蹲在長凳的旁邊,手裡拿著打濕的布巾,和他視線相對。

然後毫無意外的他又掙紮。發瘋、怪叫。

要不是顧蜜如聽到過他要吃的,還以為他是個啞巴。

不過他被卷在被子裡,除了腳腕上依舊摘不下去的鎖鏈晃來晃去,他掙紮不出來。

“彆亂動。”顧蜜如按住了他,像嚇唬小白兔女主一樣,嚇唬他說:“你要是再亂動,我就把你妹妹賣去黑煤窯。”

“她剛給你送吃的,你記得的吧?我讓人把她給捆了,現在就在門外呢。”

司獻春的眼中除了恐懼,又蒙上了一層陰翳的絕望。

“你到底……要怎麼樣?”

司獻春仰著頭,對上了顧蜜如的眼睛。

他鼻尖動了動,燭光下那雙淺藍色的眼睛,彌漫了水霧。像顧蜜如在某個世界看到的淺海。

蔚藍靜謐,清澈見底。

“你想……”司獻春的聲音很沙啞,顯然是好久都沒有說話。或者是把嗓子給喊壞了的那種啞。

他的眼淚從眼眶當中溢出來,他問顧蜜如:“你想讓我怎麼死?”

“放過我妹妹……我去死。”

他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滑過。

然後被顧蜜如手中的布巾截住了。

眼淚迅速吸入了布巾中。

顧蜜如繼續給他擦臉,一邊擦汗一邊說:“不想讓你妹妹被賣掉,就聽話不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