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做飯了16 醬汁紮蹄(2 / 2)

從一開始的勉強,到如今的自覺,後廚成員的主觀能動性大大提高了啊。

蘇師傅感到非常欣慰。

但在後廚,個人的成長也非常重要。

蘇漁擺手,“你認真參悟,不用分心。我讓你三師兄再分配一個弟子給我就好了。”

閻琰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禦劍離開。

蘇漁滿意地將這份服用手劄塞入芥子袋裡,目光閃爍。

在修仙界做料理,越發有趣了,靈劍竟然也能服‘菜’。而且似乎六師弟的劍心問題,也得到了一定的解決,養老在望。

她微笑,但很快笑容微收。

她的試菜人又走了。

試菜大業中斷十日,實在拖累如今研發新菜的進度。

新菜,可是一個後廚的利劍!

她當即看向芥子袋裡那便宜大師兄留下的手劄。

按照順位——

【七師妹修煉七情六欲功法,對負心不義之人常有感知,故在峰外,她常以自身為餌,欲擒故縱,捉弄、嚴懲男修甚多。時日一久,恐她招惹修為高強的陰險之輩,傷及自身,二師妹需多關注她的動向。】

蘇漁目露欽佩,這妹子竟是個渣男消滅機。

但小說裡,這小師妹的結局有些淒慘,她揭穿了合歡宗少宗主殘害女修的陰暗秘辛。結果這渣男記恨上她,借了男主的六品靈寶付元劍,將她心神斬滅,製成了傀儡玩弄。

蘇漁蹙眉,掐指一算,在南潯大比之前,那少宗主還在合歡宗,沒出門跟這師妹碰上。

還來得及。

“嗯,是時候把我那俠義心腸的七師妹喊回來了。”

得給她好好補一補。

衛釗:“!”

*

萬劍穀,閻琰盤膝坐在一麵巨石之下,將龍鱗劍小心地從芥子袋拿出,愛惜地放置在膝處,才抬頭看向巨石上深入三寸的劍痕。

連續三日,他都在此處參悟。

“師弟,十日後我再來接你。”

巨石後傳來旁峰師姐叮囑劍修弟子的聲音,閻琰目光閃過一絲壓抑的嫉羨。

但他這次很快右手握住龍鱗紋的二尺劍,左手按在盛著一個空置白瓷骨碟的芥子袋上,緊抿的薄唇鬆了鬆,微微揚起。

他昨夜入定醒來,就去兌換處又取了些新鮮的二品靈蛇蛻皮,是她昨日說還想要的。待會日出後,他就回山,就連同新的靈材一起給她,免得太早擾了她安眠。

但等日出東方,紅暈漸起,閻琰正要站起回峰,卻聽一道俏聲在半空叫住他。

“六師兄!”

閻琰抬頭,就見數道火紅綢緞飄揚,踏在上麵的俏麗身影,帶著一絲張揚海棠香味,緩緩落於萬劍山外。

“七師妹?”閻琰愣了下。

來人膚白唇紅,水眸如絲,一身紅裙毫無華光,可滿身嬌美幾乎無法掩藏。

但她看向他就捂住紅唇,輕皺柳眉,“師兄彆說話,我聽不得男人聲音。”

閻琰苦笑。

自從修煉七情六欲功,師妹就見了不少負心漢,越發討厭男修。據說,劍修男子始亂終棄的尤其多。

也就須臾,杭婉兒扔出一個玉瓶,“三師兄傳玉簡給我,說你在萬劍穀參悟。這靈藥可以在心神不支時服下,能助師兄頓悟。”

說罷,她就踏著綢帶要走。

閻琰一愣。

二品清靈丹。

“多謝師妹!”

半空中的飄帶身影,晃了晃,一聲乾嘔傳來。

“!”

閻琰哭笑不得,但轉眼忙喊。

“師妹留步,你是否回山?我這裡有靈蛇蛻皮跟一些妖獸骨肉,你順路的話去帶給……二師姐。”

飄帶搖搖欲墜,轉而又一次降落。

“二師姐?”

一身紅裝的杭婉兒有些訝異。

但看向他手中還在滴血的新鮮妖獸骨肉,她一雙嬌俏柳眉,頓時輕蹙。

“為何給她這些?”

這本是用她靈石買的。

閻琰正想解釋,卻被打斷。

“這血淋淋,煞是可怕,嚇到二師姐可怎麼辦?”

“?”

“師兄,你這樣大錯特錯。她雖脾氣古怪,對我們不如何優待,可到底是個苦命人。你可以不理她,但為何要作弄她?恃強淩弱,欺負女修,師兄可要臉麵?”

“!……”

這是她要的!

“六師兄,這些我會交給三師兄全權處置,讓他來教訓你!嘔!”

杭婉兒臉色蒼白,緊緊閉著眼,不忍再看他的墮落,急急就朝至穹峰飛去。

閻琰嘴角抽搐。

他之前不聽四師兄說話時,是否也如此可惡?

呆立半餉,他才黑著臉,重回萬劍穀。

*

杭婉兒足尖立在飄帶上,飛回至穹峰頭。

期間好幾次,腦海中都閃現出狠心扒開她娘手指、將她重病之軀推倒在地的高大持劍身影……她壓下湧起的惡心感,迅速趕往如今安置在彆院的三師兄房間。

“師兄,我回來了。”

麵對失去靈力的衛釗,她蒼白臉色也溫和了幾分。

“你這幾日感覺如何,發玉簡給我是有何急事?對了,六師兄讓我帶妖獸骨血給二師姐,企圖恐嚇她,我把他攔下了,東西交給你發落。”

衛釗聽得一愣愣的,半餉不由失笑,“並非恐嚇,是你二師姐讓他去采買的。”

杭婉兒怔了。

要妖獸骨血做什麼?

但既然不是六師兄欺負二師姐,那就不是她管轄範圍的事了。她心裡一鬆,臉上有了點喜色。

“三師兄,我看你神色精神不少。”

衛釗微笑頷首,正要說話,卻見她一身紅衣,亭亭玉立,但腰間原本盤著的三圈金縷絲繩卻消失不見。

“你的金縷繩呢?”他臉色大變。

杭婉兒如水目光,一瞬躲閃,“我……斷了。”

“斷了?”衛釗當即惱怒,“怎麼斷的?它能綁縛金丹修士兩息時間,是大師兄專為你尋的,就為了讓你自保。所以你去惹了金丹以上的人?”

杭婉兒咬唇,“誰讓那人道貌岸然,有三四個道侶,還騙了十幾個煉氣女修,我不過是揭穿他真麵目!誰曉得他惱怒成羞,不要臉,想對我一個築基下手,嘔!”

衛釗擰眉,這等人確實該罰。

“可你為人出頭,也該智取,彆忘了自己多少修為。你若折損了,以後再救不了這些女修。”

“師兄放心,我帶了麵紗又逃得快,他不知我是南潯派的人,找不到我。”杭婉兒說著,白皙小臉也麵露歎息,“隻可惜大師兄送我的金縷繩……待會我就去找門派煉器師,看能否修補。”

衛釗愁眉不展,“靈器修複豈是如此簡單?”

說著,他陡然頓住,不由想到一個負手而立的飄飄然身影。

“七師妹,你現在就去找你二師姐!”

杭婉兒:“?”

她正要問,房間門從外扣響,隨後吱呀打開。

“找我何事?”一聲清麗聲音響起。

杭婉兒抬頭,一眼就看到蘇漁一襲薑黃長裙,推門走進,風儀玉立,眉眼愜然,素手纖纖,端著一個四方茶托。

她愣了下,這與她記憶中沉悶陰鬱的二師姐,天差地彆。

“師姐,七師妹回來了,”衛釗急切開口,“她的金縷繩斷裂,師姐可有辦法修複?”

杭婉兒訝異。

二師姐有何辦法?

但她正疑惑不解,一看蘇漁就大喜過望,“師姐你突破了?!”

蘇漁也是喜色滿麵地望向杭婉兒。

這就是她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七師妹?

人美心善,婀娜嬌豔,讓她頓時有了新菜的靈感。要知道,有些食譜,就是專為女孩保養而設計的。而她這幾日圍著這些師弟們團團轉,一點為女孩施展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終於遇到一個見義勇為的可愛女孩,蘇師傅願意為她做飯!

“這都是小事。過來,告訴師姐你喜歡吃什麼。”

“?”

衛釗忙苦笑打斷,“師姐,不是要丹藥,是金縷繩急需修複。”

蘇漁怔了下。

“可捆綁修士或妖獸的二品法寶,七師妹,你快把損壞的金縷繩拿出來給師姐過目。”衛釗喚道。

這下,杭婉兒終於也想起正事,把芥子袋裡一條藍紋銀線蟒皮,以及一眾妖獸骨肉拿出來交給她。

最後才咬唇掏出包在帕中的一團金絲雲線。

大概三丈長,此刻斷成大小兩截,失去法器靈光,表麵晦暗不堪,已經無法被靈力催動再變為繩索了。

看了眼,蘇漁就麵色古怪,轉身走出房間。

衛釗眉眼跳動。

杭婉兒一臉茫然:“二師姐生氣了?”

但沒多久,蘇漁就回來了,雙手端著一個雙耳瓦罐。

放在木桌上,她素手打開罐蓋,頓時一股四溢的油脂肉香,濃鬱地充斥房間,撲鼻而來。

再看鍋內,色澤醬紅,汁液濃稠油亮。

蘇漁拿出一個竹編大笊籬,在瓦罐中撈了撈。

“七師妹,這些你能不能用?”

“挺香的,但我已經辟穀……”杭婉兒輕笑著搖頭,但還是好奇看了眼。

這一看,就失了聲。

隻見這竹編大笊籬中,竟有四根或金紅、或金綠或銀灰相間的蜿蜒絲繩,表麵流光溢彩,發著淡淡的靈器寶光,此刻卻一圈圈綁在笊籬中散著濃鬱肉香的滴油肥蹄上。

衛釗:“!”

杭婉兒:“!!”

蘇漁又拿起桌上的藍紋銀線蟒皮,沉吟道。

“若你喜歡這藍紋銀線的花色,便要等明日。哎,都怪你六師兄今日才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