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文:“確是如此。”
而後,在王縣令的要求下,林家人又當場演示了一番。
拉耬車的牛用的便是王縣令帶來的,地就在林家附近的一塊剛收割完黃豆的空地裡。因著愛惜種子,所以種子箱裡放著的是挑選過的細小石子。
待一番演示過後,結果自是讓王縣令喜出望外,他愛不釋手的摸著耬車,大聲讚道:“這物甚好,甚好!”
一日便能播種十畝地的耬車,若能把此物推廣至全縣,那百姓豈不是就能多種上許多畝地?再加上打穀機,麥釤等物,這一件件的可全都是利民的功績!
須知朝廷什麼都缺,唯獨不缺的便是荒地。而朝廷也一直在想儘辦法,鼓勵百姓開荒。
上報,這事必須上報朝廷!
耬車自然也是要拿走的,王縣令決定對林立文施以嘉獎。然林立文卻格外的穩得住,在聽說王縣令要把耬車和打穀機等農具上報朝廷後,便說自己這裡還存有農具製作圖,可以一並交於王縣令。並且林立文還提議道:“大人何不再找畫師繪上幾幅耕種圖一並上報,豈不更好?”
王縣令對林立文更為讚賞了,有能力能想出眾多好使農具且不說,腦子也活。瞧他剛說的,連著農具製作圖和繪上相對應的耕種圖一並上報,那可比乾巴巴的文字帶來的效果強多了。
圖紙是早就畫好了的,林立文回房間裡一拿便可。在圖紙上交之時,他又說道:“打穀機若是能換成鐵製,必會更好使......做成木製,全因鐵價太過昂貴,我等普通老百姓實在無銀錢製作。”
聽著林立文這般細細的講解,王縣令臉上的笑容就更為和善親切了:“唔,本官知曉了。”說著,王縣令又看向許師爺:“師爺你善畫,繪製耕種圖的事便交由你來辦。”
“是,大人。”許師爺忙應下,又道:“這些農具既是林家大郎所製,其用法必是林家人最為熟悉……”
許師爺會這樣說,則是因為像打穀機,麥釤和秧馬這些,會使用者已經眾多。然耬車因為一直隻有林家才有,許師爺便擔心旁人不會使用,到時候會影響作畫 。
於是這一日,許師爺在林家村一連做了兩幅畫。一副打穀機脫粒圖,一副耬車播種圖,林家眾人也因此全都入了這畫中。
對此林家是既高興又惶恐,他們一輩子都鮮少出林家村,便是如王縣令這般的官員,今日也是頭一次見。可如今他們就要被畫進畫裡,並且被王縣令上報上去,也就不怪他們放不開了。
不過即便如此,林家眾人還是極力表現了一番。
畫作好了後,王縣令翻看著也甚是滿意。隻唯一有點遺憾的是,麥釤割麥好歹是見過的。雖如今沒了麥子可割,但依著許師爺的作畫能力,依著記憶再畫作一副簡單的麥釤割麥圖倒也不難。唯一畫不出來的,便是秧馬插秧圖了。
秧馬這事王縣令知曉的太晚,早就錯過插秧之季。不過能得今日之效果,已然出乎他之前的預料了。想通了這些後,王縣令心裡的那一絲遺憾也消散了,他笑著又將林立文誇了番,把帶來的嘉賞發下,便讓守衛們把打穀機,麥釤以及耬車裝上牛車回縣城去了。
等到王縣令帶著人一走,村民們一下子就活過來了。一個個的圍在林家院子裡,一臉豔羨的看著王縣令獎賞,對著林家眾人好聽的話是一句接一句,不帶停歇的。
就連錢家老爺和夫人也早在聽聞王縣令帶人到了林家後,趕了過來。
其實王縣令獎賞的不算多,一共銀錢五貫。這對錢家來講,看中的當然也不是這點錢了。
此刻他們坐在堂屋最中間的位置,錢老爺笑容滿麵的把林立文狠誇了一番:“咱家大郎就是聰慧,製了這許多好使的農具……如今得了縣令的誇獎不說,來日上報朝廷,豈不是還能得到更大的獎賞?”說著,又對著林老頭,林老大說道:“老叔,親家你們也是好福氣,今兒入了這畫,那可是能傳於後人的榮耀……”
一口一句“咱家大郎”,一口一個“老叔,親家”,顯然如今的錢家老爺對林立文這個未來女婿已然認可起來了……
另一邊的錢夫人也在跟林老太和林周氏親熱的說這話,原本錢夫人確實是瞧不上林立文的,訂婚也是被逼的。可誰又能想到林立文會在被周夫子從學堂退學後,靠著幾樣農具得了王縣令的青睞呢?尤其是林家人入畫耕種圖和上報朝廷的事,讓錢夫人這次是對林立文另眼相看了。
這讓一直在擔心著婚事的林周氏,隻覺得這份驚喜來得太快,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