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野田汀所賜,我不得不在醫院裡躺了兩個多月,直到自己身體痊愈的時候,我已錯過了升入初中的開學典禮了。當然,也沒有趕上分班考試。
老是說我並沒有之後發生的事情的記憶,在我喊出織田信長的時候已經徹底脫力並失去了意識,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就在病院裡,肚子上的符咒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被撕掉了,並且疼痛也跟著一起消失了。
我問到野田汀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他的神色就變得很凝重,隻是簡單地提了一下“那個黑寡婦被信長公打倒了”,關於其餘的內容則是一點都不肯鬆口。
至於那個壺則是被葉明帶走研究去了,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說服警察的,這明明是重要物證,不過好在葉明得到壺以後立刻讓麻倉葉的未婚妻恐山安娜解除了人肉雀的詛咒,自然我又是逃不了一頓訓斥。
“連那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你還算我麻倉家的弟子嗎?!”
但是我又不是恐山的巫女,淨化惡靈破除詛咒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是我擅長的範疇……
明明小時候還好,越長大就越覺得葉明對我愈發嚴厲,尤其是最近,不管我怎麼努力他都沒有滿意過,這讓我產生了種不太妙的預感——他這麼急迫地希望我變強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關於那個壺我也有很大的疑慮,在我身體痊愈以後我又去了一次出雲,因為明明是很危險的東西但葉明並未將壺銷毀,他沒有給出具體解釋因此我打算自己去確認一下壺的秘密。
再一次看到壺的時候它看起來已經不是那副妖氣橫生的樣子了,原先的壺相當漂亮,壺身塗滿了紫黑色的鈾,烏得發亮。但是現在它看起來顏色暗了許多,變成了難看的棕色。據說安娜給它做了一個淨化儀式,把被壺吸收的50多個靈魂都釋放了出來,在那之後壺就一下子變得破舊不堪,也許是維持它運作的“能量”被抽乾了的緣故吧。
我們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壺必定是個法力高深且極其邪惡的人才能製造出來的東西,要造這種詛咒壺的條件十分苛刻,需要殺一百個女人,然後將她們的血肉和黃泉土混合燒製,最後就成了這種通體漆黑的烏壺。
很顯然那個寡婦並沒有能力做出這東西——問題這就來了,那麼是誰把這個壺給寡婦的?
她的丈夫被她當作祭品扔進壺裡也隻不過是在兩年之前……而且據資料顯示她原本也就是個很普通的女人,父母都隻是普通的體力勞動者,不管怎麼看她沒有任何可以接觸巫術的機會。
……線索實在太少了。就暫且先交給葉明來調查此事吧,我的工作也到此結束了。隻不過,雖然這事件看起來像是圓滿解決了,可我總覺得我們像是遺漏掉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算了,先不去考慮這些,我已經缺課一個多月了,是時候也該回學校裡去了。
——10月6日——
“阿翠,你的身體已經可以上學了嗎?”
早上整理完書包,正準備出門的時候爸爸從房間裡跳了出來,他似乎宿醉還未醒,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狀態並不怎麼好。
“都痊愈一個多星期了,你怎麼還來問。”我頭也沒抬隨口應了一聲,開始往自己的身上套初中製服,書和校服都是開學那日父親替我代領的,尺寸倒也合適,令我感到不太滿意的地方就是裙子稍微短了點,跳起來的話非常容易走光。
“哦~”父親咕噥了一聲,懶散地大聲打了個哈欠:“那你注意身體,不舒服的話向老師請假早點回來,對了如果上課時候想要小便的話不要因為不好意思而憋著。”
“我又不是小學生!而且我早成為出色的大人了!不需要你擔心我的排尿問題!”我煩躁地衝著父親吼了一聲,隨即抓起矮腳桌上的麵包衝出了屋子。
真是愚蠢又不識時務父親,他從來都隻會關注一些可有可無的小事,而且大多數都毫無意義——比如我有沒有按時吃飯或者準時睡覺之類。
明明他很清楚我的工作內容有多危險,他從來都不過問我的工作內容,卻總是會關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啊,忘記把信長的牌位也帶出來了。
沒有把持有靈帶在身邊我便會一整天都感到不安,但我又不想折回家去和父親吵架……算了。
我搖了搖頭,把麵包一口吞進了肚子,加快腳步朝著學校方向跑去。儘管晚了一個多月,但對我而言是開學第一天,希望升入中學後是個新開始吧,至少初中生比小學生要懂事多了。
謝天謝地,野田汀背脊骨斷裂還得住院一個月,暫時看來我應該不會有新的工作了。
並盛中學近年來的升學率保持在東京的中等水平,母親曾多次打電話給我表示希望我能夠去東京最好的初中冰帝中學,並可以給我提供冰帝的高額學費,似乎她的繼子就在那裡讀書,她曾在電話裡哭著說:“侑士一直都說想見見你這個妹妹呢。”
當然我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了媽媽,老實說我對那個素未謀麵的哥哥沒有一點興趣——這太可笑了,明明是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僅僅因為父母再婚了就得相互認識嗎?沒必要吧。
並盛中學就可以了,硬要說理由的話……果然還是離家比較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