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出醫院。
夕陽餘暉逐漸從天邊灼燒而來,幾乎染紅了半邊天際。
商嶼墨眼睫微微抬起,目光越過馬路,看到對麵囂張地停著一輛科技感十足的銀藍色跑車。
極為眼熟,畢竟是他上周新提的。
聽到秦望識的話,男人眉目依舊如往日般清冷淡漠,語氣平靜:“哦,或許是同一架。”
一秒。
三秒。
十秒。
“哈哈哈哈哈。”
秦望識倏地大笑出聲,“如果是同款,那說明我跟女神是天定的緣份呀,連斷了的尾指骨都是我們緣份的見證。”
“你說是不是?”
恰逢人行道紅燈變綠。
臨走之前,商嶼墨難得善心大發,提醒了句,“建議你去耳科做個診斷。”
同一架和同款,這兩個毫不相乾的詞,都能聽錯。
秦望識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下意識捂住耳朵,滿臉驚恐:“我艸,我是得了什麼嚴重耳疾了嗎!”
他一點都不懷疑商嶼墨在醫術上的造詣,能被他開口提醒自己有病,那肯定是八九不離十了。
商嶼墨背對著他晃了晃病曆夾。
徑自穿過馬路,上了那輛囂張跋扈的跑車副駕駛。
寧迦漾特意開了這輛紮眼的車,好讓商嶼墨下班第一眼就能看到。
等人期間,她正百無聊賴地靠在椅背上刷微博,唇角無意識地翹起,被微博評論逗笑。
作為微博熱度top女明星,寧迦漾一發微博,不到一小時,評論便破萬。
「一碗飯:哈哈哈哈哈哈哈,骨頭架子:從來沒這麼好看過,謝謝」
「Jaki:小仙女老婆不是一般人腦回路,竟然給人骨打扮hhhh」
「福星許:仙女打扮的骨骼模型堪稱藝術」
「……」
因為寧迦漾關注度極高,有什麼動靜,她的名字便能竄上熱搜。
相較於她微博粉絲們調侃的言論,熱搜下的評論尖銳多了,每句話都帶著攻擊性——
「不敬業的女明星又為複出營銷啦。」
「既然不熱愛演戲,你為什麼還不退出娛樂圈。」
「聽說你被封殺啦,真是太好了呢,以後彆出來恰爛錢了,微笑jpg」
「……」
寧迦漾眼睫低垂著,讓人看不清神色。
商嶼墨就是這個時候打開車門的。
入目便是一襲黛青色薄綢旗袍的女人,正慵懶地坐在真皮座椅上,一雙纖嫩的長腿從側擺露出大片雪白肌膚,嬌潤欲滴的紅唇輕勾著,似是嘲弄般。
極致靡豔的旗袍美人與清冷科技感的銀藍跑車,勾勒成一副極具衝擊力與張力感的畫卷。
尤其是美人一抬眸,睫毛微微上撩起來,原本極致的豔色瞬間染上幾分無辜的勾人感,絲毫不吝嗇漂亮的笑容:“下班啦。”
變臉之快,讓人懷疑剛才一閃而逝的嘲弄是幻覺。
商嶼墨淡淡看她眼,覺得今日來接他的商太太很賞心悅目。
修長指骨似是漫不經心般沿著脖頸扯鬆了領帶,順勢解開兩顆襯衣扣子,明明是極為蠱惑的動作,偏偏他鼻梁上架著的淡金色細邊眼鏡透著股禁欲意味。
寧迦漾忽然俯身壓過來,馥鬱的清甜香氣頓時覆蓋了男人身上清冽氣息。
商嶼墨露出來的喉結無意識滾動了下,沒動,任由她動作。
下一刻。
寧迦漾將副駕駛的安全帶扯了過來,親自給商嶼墨扣上。
清脆一聲響。
她很滿意地拍了拍男人的胸口:“好了。”
透過薄薄的鏡片,商嶼墨看到薄綢旗袍將她玲瓏曼妙的身軀描繪的清清楚楚,腰肢纖細,往上擁雪成峰。
略一頓,他恍若隨意,將高挺鼻梁上的細邊眼鏡摘下,偏淡的嗓音說出第一句話:“開車吧,先去趟科學院。”
這調調。
寧迦漾眨眨眼睛,不可思議道:“我是你司機?”
她都這麼明示了,這狗男人還真把她當司機使喚?
商嶼墨薄唇啜著若有若無的弧度,指骨曲起,敲了敲方向盤:“哪個司機開七千萬的跑車亂跑。”
寧迦漾想要罷工了。
不過,‘忍辱負重’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不就是司機嗎,不想當司機的仙女,不是成功搞到地獄級難度的好仙女。
然而商嶼墨的下一句,差點又讓她平複好的心態崩了。
他雲淡風輕問:“忘記怎麼發動車子了?”
呸!
狗男人,竟敢小看‘車神’。
……
臥室隻開了一盞壁燈,昏黃的光線將空氣都暈上淺淺的旖旎氛圍。
晚上九點。
商嶼墨提前處理完工作,回到主臥時,視線在梳妝台前護膚的美人略停了秒。
寧迦漾身上披了件寬鬆絲滑的睡袍,正彎腰將掌心的護膚品往腿上塗抹均勻,她動作不緊不慢,普通的護膚流程,被她做出了仿佛烙印在骨子裡慵懶,舉手投足都像是帶著小鉤子。
商嶼墨神色自若地取了睡袍進浴室。
十五分鐘後,寧迦漾正準備塗第二遍身體護膚品時,浴室門開了。
商嶼墨帶出一室熱騰騰的水汽,黑色的真絲睡袍隨意係在腰間,燈光下,肌肉線條清晰分明。
他徑自關閉了那唯一亮著的壁燈。
偌大的房間,陡然陷入黑暗之中。
視覺短暫消失,其他感官卻更加敏銳。呼吸間的馥鬱淡香越發濃鬱,滿溢出胸腔。
寧迦漾猝不及防,指尖還有沒塗完的護膚品,下意識驚呼了聲:“你乾嘛?”
沒等到回答,忽然身後一雙修勁有力的手臂環了過來,隨之而來是男人長指扣進她滑膩的指尖,將殘存的護膚品塗抹均勻。
寧迦漾剛想掙紮,怪他塗得位置不對!
這裡她都塗過兩次了!
隨即。
整個人被橫抱起來,伴隨而來是男人克製壓低的磁性嗓音:“還有17次。”
寧迦漾熟悉了黑暗的眼睛,仰頭看向男人如玉雕的下顎,原本不食人間煙火的淡漠疏離,被濃稠如墨的夜色如數藏匿,隻留那張動人心魄的瑰麗欲顏。
寧迦漾忽然發現,她收藏的那些玉雕品,不及商嶼墨的分毫。
這才是全天下最想讓人珍藏的玉雕。
就這麼失神的半晌,她已經陷入柔軟如雲朵的床被之間。
大腦開始運轉,想到即將到來的17次,寧迦漾抵著他胸口的兩隻手忍不住抗拒,“等等……”
商嶼墨探身從床邊櫃拿出一盒嶄新的小方盒,動作慢慢地拆著。
與她對視幾秒,難得退讓了步:“今晚用這個,兩次洗一次澡。”
一般來說,他們每次都是為了完成備孕KPI,所以基本不用這東西。
這還是第一次。
寧迦漾趁機鑽進被子,隻露出一個小腦袋,緊張問:“三次洗一次?”
“兩次。”男人話落,薄唇便覆了上來,不再給她討價還價的機會。
後來,寧迦漾被他吻住,呼吸間全是讓人著迷的心悸。
她艱難地偏過頭,眼眸不知何時,已經染上瀲灩水色,從唇間溢出幾個模糊的音節:“那今晚就,兩次。”
男人沒答,反而用他那雙被譽為‘神仙手’的長指懸在她纖細敏銳的脖頸,最後落在她的唇間,不緊不慢地描繪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還有幾百億。”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