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沒這人。
誰知,顧續生看出了江導用意,沒動彈,反而笑著調侃:“江導這是亂牽的什麼紅線,咱們商神可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嶺之花,可不是什麼女明星隨隨便便就能玷汙的。”
這話簡直跟捅了馬蜂窩似的。
寧迦漾嗤笑了聲。
誰玷汙誰?
分明是這個狗男人玷汙了仙女一次又一次之後,還他媽玷汙完了就跑路。
“你笑什麼?”
顧續生不是豪門圈裡的,卻是最近江導力捧的男演員,拿過幾次演員獎,素來有些清高,對於寧迦漾這種靠臉圈粉的女明星,從來都看不太上。
寧迦漾剛打算隨便找個地方落座,聽到這話——
忽然轉了個彎,柔軟無骨的身子掰開‘高嶺之花’的手臂,懶洋洋地坐在他懷裡,一雙剛做了不靈不靈仙女美甲的細白纖手順著豔麗的寬袖,環了上去。
她指尖搭在男人透著禁欲感的襯衣上,桃花眸水波流轉,故意望著商嶼墨,拉長的語調又軟又甜:“今晚,去我哪裡嗎?”
一副嬌氣至極的小妖精模樣,不知死活地想要拉高高在上的謫仙一同在紅塵裡滾幾圈。
儼然告訴全場所有人:本小姐就玷汙了,怎麼樣?
謔!
全場震驚地望著他們。
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這隻妖精被丟飛出去的畫麵。
然而——
商嶼墨素來克製從容的麵容毫無變化,仿佛早就習慣了。
乾淨修長的指骨順勢鬆了牌,隨意拋在牌桌上。而後身體往後仰,儀態散漫,任由寧迦漾坐在他膝蓋上撒野,完全沒有推開的意思。
並且簡單地嗯了聲,算是答應。
偌大的包廂,一片嘩然。
看看商嶼墨,再看看寧迦漾。
恍然大悟:如果小妖精長成寧迦漾這樣,謫仙下凡,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
不過,這兩位這麼旁若無人,當麵就約、上、炮了?
當他們死了?
顧續生滿臉漲得通紅,有種被當眾打臉的憋屈感。
江導目光落在商嶼墨身上,臉龐帶著笑意,今天果然是請寧迦漾來對了。
商嶼墨果然對她是不同的。
於是,開口打圓場:“續生你開什麼玩笑,還不快點給寧小姐道歉。”
顧續生聽得出導演話中的重視,加上商嶼墨的表現過分耐人尋味。
他身在這個圈子,雖然清高,也不是傻的,心中再不屑也順勢給寧迦漾倒酒遞台階:“寧小姐,我為之前的口不擇言道歉。”
寧迦漾瞥了眼他遞過來的酒杯,透明的液體,隱約能嗅到淡淡的酒香。
她沒碰。
“寧小姐還怪我?”
這要是說怪,傳出去豈不是覺得她為人小家子氣。
寧迦漾自然不會刻意為難他,語氣很淡:“不怪,不過我前幾天受了點傷,暫時不能喝酒。”
寧迦漾打完了臉,立刻把商·工具人拋之腦後。
說完,便提著長長的裙擺,氣定神閒地重新換了個座位,並且挑了個離商嶼墨最遠的沙發。
眼不見,心不煩。
將‘過河拆橋’四個字詮釋的明明白白。
下一刻。
商嶼墨終於說了今晚第一句話:“傷哪兒了?”
剛從飛機下來,便被江導接到這裡,期間沒有休息,商嶼墨清冽的嗓音染上零星倦怠的低啞。
寧迦漾像是沒聽到,早乾嘛去了,假惺惺。
這時江導也跟著關心了句:“怎麼弄得?”
寧迦漾並不太想回憶自己受傷那天,精致的臉對江導微側,輕描淡寫道:“胳膊,快好了。”
見寧迦漾不想多談,很快江導就轉移了話題,就電影和新編劇跟她聊起來。
為了討商嶼墨歡心,他都拉下麵子請寧迦漾過來了,自然要做做樣子。
畢竟,前幾天寧迦漾還跟他團隊談電影合同的事情,鐵了心要解約。
寧迦漾把玩著酒杯,不喝,低垂著睫毛,出神般地看著晃出波紋的水麵。
紅色漸變色的裙擺鋪散在黑色沙發上,迤邐至地,平添了幾分神秘的瑰色。
並沒有看向牌桌方向。
即便如此,依舊能感受到來自於牌桌主位那道毫不加掩飾的注視,看似隨意,卻牢牢鎖定她的手臂。
寧迦漾用受傷的手臂晃了下酒杯。
那人目光似是頓了秒,卻並未移開,讓人無法忽略。
商嶼墨見她不搭理自己,漂亮修長的手指端起瓷白的茶盞,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水,入口苦澀,倒是提神。
將一整杯清茶喝完,原本有些懈怠的大腦略微清醒了點。
談話不知不覺進行到後半場,江導還在大談他的藝術靈魂。
商嶼墨耐心終於告罄,看向全場都不看他一眼,隻與江導談笑風生的寧迦漾——
“我跟你說的那件事,你再……”考慮考慮。
江導話音未落,卻見原本安靜坐著的商嶼墨忽然站起身,神色自若地理了理袖口上的折痕,嗓音極淡:“累了,回家醒酒。”
大家有點蒙:
這麼,這麼突然嗎?
更突然的來了。
走到門口的男人驀地頓了秒,轉身看向還泰然自若坐沙發上的漂亮女人,不疾不徐道:“還不過來。”
眾人集體默契地看向牌桌上唯一的那盞通透瓷白的竹紋茶杯,N臉蒙圈:
醒酒?
今晚這位沾酒了嗎?還得讓人陪著醒?